我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我自己随便看看就好。”
这次的展出中有青年画家顾华楠的作品,所以来的人格外多。顾华楠,出生于1986年,21岁时便在中国的油画界崭露头脚,现在是炙手可热的油画作家。
他的画摆在展区的正中央,三幅画占了三面墙,画廊对他的重视可见一斑。
我停在一副灰色色调的画前,挪不动脚步。画的名字叫《忘川》,灰蒙蒙的天幕下一个模糊的身影立在田野的正中间。稻子明明已经成熟,却用深灰色填充。
“这幅画叫《忘川》,是国内当今炙手可热的油画家顾华楠所作,目前……”笑盈盈的姑娘说着我早已从介绍上看到的文字,声音婉转动听。“忘川水,贵在‘忘’字。想必顾先生是想通过这幅画警醒世人,等待太过漫长,当断则断,珍惜生活吧。”
“不是,”我淡淡地开口,“望穿秋水,却等不回自己所要等待的人。即使服了忘川水,即使灰蒙蒙地什么也不记得,也记得自己有人要等,有人要爱。”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声,我回过头,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微笑着朝我走过来。“所有人都觉得忘川是为了忘,你却觉得忘川是为了铭记?”
“哥哥!”清脆的声音传过来,顾华歌的身影闯进了我的视线。
顾华楠,顾华歌,我早该想到的。
“桃子姐,你怎么在这儿?你的脚好些了吗?”她下意识地离开顾华楠,走到我身边扶住我。
“没事的,已经好了。”
她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我。我被她看得有些疑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灰色的羊绒开衫,牛仔裤,帆布鞋。“怎么了?”
她收回探究的目光道:“平时觉得你个子高应该是因为高跟鞋,这么一看,你还是很高啊。”她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似是想起什么,飞快地把顾华楠拽到我跟前,“这是我哥哥,顾华楠。哥哥,这就是我常跟你说起的桃子姐。”
“你好,华歌平时给你添麻烦了。”顾华楠礼貌地伸出右手,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我微微一笑,同他握了手,看向顾华歌说:“我到处看看,你好好陪你哥哥吧。”
走得远了,依稀还能听到顾华歌抱怨她哥哥对我态度不够好。我觉得有些好笑,别人的想法,有什么好介意的。
不管我是以何种身份站在飞扬的身边,他总归是有未婚妻的,总归是要成为别人的丈夫。想到这些,我心如刀绞。可是,既然他还能容忍我待在他身边,我每天都能见到他,也就够了。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与我何干。
忘川,这个名字太美。我想起来济慈的那首诗里说:“我的心在痛,困顿、麻木,刺进了感官有如饮过毒鸩。又像是刚把鸦片吞服,于是向列斯忘川下沉。”一分钟的时间,字句在忘川中沉沦。
我从来都相信人有前世今生,今生等不到的人,来世能等到的话,也算是上天给的补偿吧。
集团一年下来的业绩很好,所以董事会对今年的年会年会格外重视。本来想着借口脚伤可以不参加,却被李薇强迫着报了名。没办法,虽然在实际的职权上我比一般秘书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可是我仍然是个秘书,归秘书部管。
如今被强迫着报名,我只能报一个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唱歌。
可是谁人曾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主持人在年会的当天突然咽炎发作,我作为除了李薇之外唯一一个穿上高跟鞋可以挑起那身大红色拖地礼服的人且没有沉重演出负担的人,被总策划李薇推上了舞台。
搭档是个长相好看的青涩男孩儿,大概刚刚大学毕业,声音透着一股胆怯。好在集团的年会做成了自助餐的形式,台下的人一小拨一小拨地聊着天,并没有多少人注意舞台上的动静,我便安下心,心安理得地在台上说着些不痛不痒的话。
一个个节目表演完,我的节目马上就开始了,听见我的搭档报完幕,我踩着金色的高跟鞋上了台。前奏响起,我的心抽成一团。
不知道是谁偷偷把歌换了,换成了。听着一点点地迫近该张嘴演唱的节奏,我想,幸亏打了不少粉,要不脸色该是惨白了。
“rr,”低沉的声音在台下响起,原本有些喧闹的大厅突然没了任何声响,只余下飞扬微微带点沙哑的歌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