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火光照得他的眼眸迷离,我知道他是在找灵感。
顾华歌洗完澡之后换上一条碎花的短裙,从楼上蹦蹦跳跳地往下走。小白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眸光中闪过一丝光华。
后来我坐在壁炉前面的地毯上,顾华歌侧卧在我的膝上,手里捧着一本手。我则看向远方,摆出一个眺望的姿势。
这个姿势也就维持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小白便在纯白的纸上勾勒出一个形状。我凑过去想要看看初稿的速写,却被他翻了过去。我这才想起来,我们俩相同的习惯,非成品谢绝参观。
很多年以后,我才在一家拍卖行第一次见到这个作品。小白给作品取名为守望,侧躺着的顾华歌一身纯白的连衣裙,被火光照出火一样的色彩,同样的火光照在我脸上,明明灭灭,似是为等待增添了几分希望。
小白画了很多关于等待的油画,包括隔了那么多年之后我跟他初相遇的《忘川》。他从来没说起过我对于《忘川》的释义是否是他心中所想,可是我从小就能第一个猜出他想吃糖葫芦了,所以我一直觉得,去了英国的这么多年,一定发生过什么让他难以释怀的事,他一直在等着什么人。
很晚的时候小白把我送到我家楼下,一路上跟我说了很多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顾华歌出生、已经小学的他被强迫改名字、爷爷不允许他用英文的名字,所以他只能偷偷告诉同学,除了其实也可以叫他b。
我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说话,不知不觉地勾起一个微笑,眼眶却有些微微潮湿。
本来很远的路程似是被缩短了,到了黎梦天,我却久久地待在车上,不愿意下车。
小白把车停好,静静地等着我有所反应。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看向他,虽然挂着笑容,却有泪水流下。
他爱怜地掏出一块真丝手帕,塞到我手里。
似是有千言万语要告诉他,这几年受的苦、承受的压力、憋着从不说出口的委屈,可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拿起手里的手帕擦干净眼泪,又扯出一个笑容。
“傻瓜,不想笑就别笑。这是谁逼你养成的习惯,哭的时候都带笑,让人看着心疼。”他抱怨着拽过我手里的手帕,“这次就不让你洗了,下次别再让我看见你这种别扭的表情。”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推门下了车。看着银色的轿车发动离开,我立在原地轻声说:“你能回来真好。”
等电梯的时候恰好碰到下楼扔垃圾的李薇,她穿着棉质的家居服,外面裹着黑色的羽绒服。
“这就回来了?我还以为得很晚呢。”她挽上我的胳膊,“走,去我家待会儿吧。”
“对不起,我这几天想回爷爷家待着,可能不能陪你四处转转了。”情绪起起伏伏,我有些虚弱地靠在电梯的一侧。
“你没事吧?”李薇凑上前来,“眼睛有点红,是哭过吗?”
我对着她笑了笑,突然想起小白之前说的话,就真的笑了出来。
“你是怎么了啊?你别吓我。”李薇环住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我没事的,今天真的很高兴,我很高兴身边有你们。”
黑暗的空间中一个红色的光电明明灭灭,我打开灯,果不其然看到飞扬坐在沙发上。可是我此刻什么都不想说,拿了睡衣便进了洗手间的门。
水声哗啦啦地响,我盯着流淌的水想起小时候。
那时候b市还是很干净的城市,每每我扎着两个羊角辫,举着两串冰糖葫芦去姥姥家,都会迎来寻着糖葫芦扑过来的小男孩儿。他叫顾慕白,是我的表哥,妈妈的外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