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晚还不回家,她说自己在医院,立时把电话那头的人吓得不轻。她忙解释说自己没事,是在医院陪着周梅。挂了电话,白盈然看着墙上的时钟,长长的指针一圈一圈慢慢地走着,仿佛在她心上一点点切割过去。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院下达了第一张病危通知单。医生说,如果再没有血源,周梅会十分危险。
众人的心全都凉凉地悬到了嗓子眼,白盈然的脑子里如同扎了针,头皮一跳一跳地疼。她不能想象,从此后舞台上再也没有周梅,她好端端到这里来巡演,却要永远倒在这里的舞台上。不行,绝不行,那是她的周梅,她爱了那么多年的周梅。她已经没有了一个顾尘凡,为什么老天又来抢夺她的周梅。她拿出手机,微博已经被转发了好几次,大家都在为周梅着急。血液中心也在连夜联系同是稀有血型的可供血者,可是,没有人,依然没有相同血型的人到医院来献血。如果没有血,没有血,白盈然渐渐握紧了双拳。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白盈然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这样一个寒冷的夜里,她头上冒出的汗黏住了额前的碎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周梅做些什么,她守在医院,难道就是无能为力地等着周梅的生命在手术台上一点一滴地消失。她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死死抱住周梅,死也不让她上舞台。该死的《摄政王之恋》,她恨恨地跺脚。戏里的摄政王无可避免地走向死亡,可是戏外的周梅,她要活,她还要活!她还有多少愿望没有实现,还有多少戏等着她去演,她还能为这舞台绽放出多少闪亮的光彩。白盈然无力地靠上墙壁,慢慢地蹲坐下去,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凝滞。
“有了,有了,有血源了!”一个小护士拿着一个托盘急急跑来,托盘上的两大袋酽酽的红色液体,在透明的袋子里微微晃动。
“什么,真的?”白盈然第一时间从地上跳将起来,众人忙迎了上去。
小护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去摁手术室的门铃。
手术室的护士开了门,惊喜地接过两大袋救命血,玻璃门随即关上。
白盈然一把抓住依然喘着粗气的小护士,“哪来的血,哪来的血?”
“有……有人献血,刚献的,那血,那血……还热乎着呢!”
“真的吗,真的吗?”白盈然高兴地抱着小护士转起了圈,小护士晕得不行,大声嚷嚷直喊停。
“献血的人在哪里?这可真是赶来救命的啊,我们一定要去谢谢他!”团长激动地说。
小护士摸了摸被白盈然转晕的脑袋,“在楼下观察室,他怕不够用,一下子献了好多血,医生让他休息一会儿再走。”
团长留下几个剧团的人依然守在手术室门外,自己急匆匆地下楼去感谢献血的人,白盈然也一溜小跑地跟了上去。那可是周梅的救命恩人,周梅的救命恩人,不就是自己的恩人,恩同再造,她一定要亲自去表示感谢。一定要,一定要,那两大袋血,可是救了一条命啊!不,不仅仅是这样,是救了一个多么优秀的戏曲演员啊!
团长大步上前握住了那个即将要离开的献血者的手,白盈然站在观察室门口,看着一脸苍白的献血者,人直接钉在了原地。
那个穿着挺括的英俊男子,那个面无血色神情疲乏的男子,竟然是……陆一洲。
“陆……”白盈然的话卡在嗓子里,还没往下说,却有人一把推开了她,冲进了观察室。
“一洲哥,你怎么起来了,医生叫你多躺一会儿才能走的。”孙可提着一个袋子快步走到陆一洲身旁。
“我没事,老在医院躺着干什么,不如回家去休息。”陆一洲疲倦的声音传到白盈然耳朵里。
“不行不行,这两天你本来就有点不舒服,刚飞回来,饭也没吃就跑来医院献血。你先把这碗红枣赤豆粥喝了,我才买的,还热着呢。”孙可把装着粥盒的塑料袋递到陆一洲面前。
“这么烫怎么吃,先回家吧。”陆一洲摸了摸袋子,有气无力地笑了一笑。
“陆先生,我代表医院向你表示感谢。”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来和陆一洲握手,白盈然想起那是刚才赶到医院的某位领导。
“一下子献了那么多血,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而且听这位小姐说陆先生最近的身体状态也是欠佳。”医生言语温和地说。
“是啊,谢谢,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了。陆先生,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你的感谢。”团长再次握住了陆一洲的手,“你救了我们整个剧团啊!”
“没什么,应该的,我也爱看周老师的戏。”陆一洲道。一旁的孙可睁大了眼看向陆一洲,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喜欢看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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