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洲脸色一阵青白,半晌开口道:“你,简直就是这个行业的耻辱。你自己辞职吧,否则一周后海恒会开除你。”
“好啊,过河拆桥是吧?当年没我家老头子,你老头子早在长江里淹死了。还会有现在的海恒?还会有你今天坐在这里说要开除我?我家老头子拼了命地救了你家老头子,我一心一意就想着怎么给海恒卖命,争取最大的利益,你现在居然这样对我。好,陆一洲,你等着,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活。你要做好人,那就等着尝做好人的滋味吧!”
龚毅摔门出去,陆一洲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白盈然听见身旁的人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一百口莫辩(1)
陆一洲想不到龚毅居然还理直气壮,难道竟是自己跟不上这行业发展的步伐,是自己书生迂阔,与这物质的社会格格不入?龚毅说的也许是事实,可是如果人人都这样想,并且都继续这样做的话,那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龚毅说的没错,他是个商人,只是个商人。可他首先是个中国人,他从小受的那些教育,告诉他绝不该是这样的。他违背不了自己的良心,倒是越来越坚定了一个决心。
会议继续进行,陆一洲提出讨论召回所有批次重金属超标的胶囊药品的可能性。讨论一点点激烈,一直到晚上八点,会议还未结束。
海恒药品采购部于今年上半年更换了胶囊供应商,这大半年里生产的胶囊类药品就都会产生问题。召回这段时间所有批次的胶囊类药品,仅召回的费用就可能会冲抵一年的利润。
关键是召回带来的影响,根据《药品管理法》,海恒还会面临销售药品货值金额一倍以上三倍以下的罚款。如今正处在胶囊事件极为敏感的时期,这一举措无异于深海扬波,必定带来惊涛骇浪。而这又不啻是自砸招牌,自取其辱,以海恒在社会上的影响,一众药企中的地位,一定会面临十分难堪的局面。
各主管和众高层都提议在召回这一决策上要慎之再慎,如果董事长的意思是不召回,那还是暂时不要召回的好。
陆一洲坐在位子里,目光扫过一众高管,落到白盈然身上,“白助理,你怎么看?”
白盈然抬头吃惊地望着陆一洲,她怎么看?她一个英文系毕业的人,执着于一些抒情文字的文艺女青年,对商业没有半点头脑的她怎么看?总经理副助理,充其量只是陆一洲半个秘书。这么重大的决策,陆一洲来争取她的意见,她有自知之明,她负不起这个责任。
但是,她还不是一个麻木的人。治病救人的药里,居然含着害人的毒素,这是绝对不应该的事情。
还有什么比对生命的践踏更令人痛心?
“我不太懂商业上的事,也不太了解药企的规则。我在想,如果我们自己生了病需要服药,明知道那些胶囊里有超标的有毒重金属,是否还能安心地吞下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特别是当别人还完全蒙在鼓里的时候。我不知道一个企业怎么样,我只知道人都会犯错,错了就是错了,承认了改正了以后不再犯同类的错,内心就会得到安宁。这些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也许在诸位面前显得幼稚。”
没错,一个企业也有犯错的时候,需要的就是这种改过不贰过的勇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但是不能放任这样的错误继续下去。他陆一洲不能明知道那些药有毒而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它们被吃进病人的肚子里去。他会整天想,有多少人吃了那一年的药,有多少可能发生的癌症与疾病和那些药有着必然的联系。这会是海恒永久的污点,这样,他一辈子都不得安心。
“召回所有批次的问题胶囊药。”陆一洲望着一屋子的人道。
“陆总,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陆总,要不要再观望一下?”
“陆总,要不要再征询董事长的意见?”
……
“召回,一颗不剩全部召回。”陆一洲冷静又严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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