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明提供了一份授权合同,合同上授权某家外地的药厂生产海恒的胶囊类药品。合同期限到去年年底已经结束,但是该药厂却在之后仍旧生产标识“海恒”商标的胶囊类药品。市场上检测出问题的那些胶囊药就是由这家已过了授权期的药厂非法生产的,海恒已向该药厂发出律师函,要同对方对簿公堂。
而作为海恒原采购部部长的龚毅,只是在采购药品辅料时不够谨慎,没有进行仔细地质检。一切皆因疏忽所致,因为在今年年初新药典出版之前,胶囊的检验标准里并没有某项重金属的检测规定。而海恒在发现自己生产的产品出现问题后,已第一时间封存了全部问题药品。
这是陆鸿明丢车保帅的一招棋,又是尽力为海恒和龚毅开脱的一招棋。
陆一洲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父亲,姜还是老的辣。可如果是这样,他就不能对那些问题药品进行召回。不是自己生产的药品,海恒凭什么召回?召回,就等于承认那些药品还是海恒生产的。
可是陆一洲觉得自己不能放任那些问题药品依然在市场上和各医疗机构销售使用,如果不召回,他的良心不能安宁。
“爸爸,我还是想召回那些药。”陆一洲对着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陆鸿明道。
“绝对不行。这已经是壮士断腕,你怎么还要惹事上身?”
“可是爸爸,那些药品还在用啊!”
“迟早会被停用的,但是你绝不能主动召回。”陆鸿明严肃地说。
“为什么要拿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谎言,这样做,海恒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海恒不是抬得起头抬不起头的问题,而是是否会彻底消失的问题。你是商人,该知道商场如战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杀伐决断不可书生意气,那种迂阔要不得。”陆鸿明叹了口气道。
“可是,良心呢,难道这样良心会安吗?”
“现在这社会,要赚钱不要奢谈良心。”陆鸿明苦笑。
陆一洲吃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想不到他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那些话从父亲嘴里吐出来,让他恍然不能相信。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他顽皮砸坏了家里的一个古董花瓶,害怕父亲责怪,就撒谎说是老保姆砸坏的。连老保姆都帮着他圆谎,陆鸿明知道真相后却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他记得那时父亲对他说一个花瓶不算什么,但是男孩子不可以这样没有担当,自己犯了错却要嫁祸于人,做人不能没有起码的良知和责任心。那一天他在父亲毫不留情的棍棒下哇哇大哭,棍棒触及身体的疼痛令他一直记忆犹新,身上那一道道棍棒留下的青紫痕迹很久才消褪干净。
但是他从此不敢再犯这样的错误。
为什么,为什么当年那个拿着棍棒教训他的人,今天却要他重犯当年的错误。
“爸爸,难道我们就不能直面错误改正错误吗?虽然要花很大的代价,可我觉得那是值得的。就好比一个人生了大病,不得已的时候也必须动手术。”陆一洲看着自己的父亲,眼里是焦灼恳求的目光。
“那他也可能在手术台上下不来。海恒是我一生的心血,我冒不起这个险。”陆鸿明痛楚地说。
“可是爸爸……”
“没有可是,就这样吧,就这样吧。”陆鸿明坚决过后很是颓然地说。
“如果我执意要召回那些药呢?”陆一洲沉默半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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