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还是忘了的好。
可是这回却不是你想忘,想忘就能忘……不可避免地,我终于在厨房撞见阿里,他一见我就立马吹一声极响亮的口哨,并且猛地眨巴一下他的眼睛,而我的心情却没办法像他那么明亮,我重重叹口气和他解释说,阿里啊,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理所当然地回答我说,是啊,是我看到的那样才对。
我只好换个说法:“忘记你看到的,好不?”
“为什么呢?”他瞪大那双圆眼睛,不依不饶,“爱情很美不是吗?小多,两个人相爱是好事,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勇敢一点!”他拍拍我的肩,哼着印度小曲儿走了。
相爱,多好听的词儿啊……可这词儿真让我欲哭无泪。
这天,大蒙又来了,来取之前落下的网球包。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内,左右看一圈,问我杨恒在不在,他说那小子要是在就要和他痛痛快快打一架。
幸好那小子不在。
他又拖住我的手说要带我去吃大餐,我咽了口口水之后还是坚决拒绝了他的好意。他于是放弃带我去吃饭的念头,又建议我去画室看看他的油画,以热情洋溢又无比自豪的口吻相邀。
“你一定要来看看我的作品,我希望我的朋友们都能看看它们。”
盛情难却,我只好点头同意前往,他二话不说拖住我的手就往门外走,出了门穿过长长的走廊,拐个弯走下楼梯。
‘嗒、嗒、嗒、嗒、……’步伐敏捷又异样地轻快,我以同样的节奏踩下阶梯,看着他在前面不时回头瞧我一眼,唇角勾出那样亮闪闪的笑容,还有被他的大掌握住的我的手……心情忽地就明亮起来。我莫名想起‘青春’这两个字——原本就该是这样的啊——青春如此美好,这多像一对年少的恋人要共同去走一趟奇妙的旅程。
就像一个美梦。可是当前面的人再次回头的时候,我的心里被什么刺了一下,那不是我所预期的面孔,他到底不是那个人啊。我放缓脚步,心头失落,我知道,杨恒是永远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的。
哦,真不好意思,看着眼前这个宽阔的肩背,我忽地感到一些愧疚:你总归是你,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该被想象成其他什么人……
我们走出公寓的大楼,迎面碰见下课回来的龙次,他停下脚步打招呼,我们也停下来。龙次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的视线定在下方某个点发愣,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才注意到他是在奇怪我和大蒙拖着手。果然不妥!
我抽回手垂在身侧,尴尬地笑笑。大蒙把手拉得理所当然,我竟一时也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艺术系的地盘自成一格,之前我从没到过这个角落。这是一片低矮建筑区,宽阔安静,其中有不少小小的画室,可以看到有人在里面进行奇怪的创作——倒腾烂泥,撕扯纸张,或穿着被油彩染得五颜六色的外套神情肃穆地画油画……
我的艺术细胞有限,说实话,看不太明白大蒙的油画。对我来说如果你画个美人儿,我能分辨这人是美还是不美,逼真还是不逼真;如果你画风景,我能感受这景华丽还是不华丽,动人还是不动人,但他的画儿和这些元素都不相关,怎么说呢,很是奇怪。
小小的画室里,靠墙堆放着不少画作,中间还有一个大画架,上头是未完成的作品。他十分兴奋地把我带到一角,从地上拿起一幅又一幅画给我看。
其中有静物画,人物画,也有景物画,这些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只不过,静物也好,人物也好,景物也好,都不够真实,都有某种程度的变形和扭曲,我虽看不明白,也并不觉得喜欢,但不知为何,画面有一种奇异的冲击力,就像那些扭曲和变形的部分把某种隐藏的真实放大了推到你的眼前,你只要看上一眼就不能无视它……
他给你看画的时候,人变得异常安静,当你发觉这种安静时,你抬头去看了看他,却发现他正微笑着聚精会神地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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