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哼歌,转而盯住他的背。他是让我像电视剧里的女人那样抱住男人的腰么?那不行那不行,给路边的人家看到会被笑话……“年纪轻轻不学好!”那个在树荫下钓鱼的大爷一定会这么说。
可是,我还是有点儿后悔了,他叫你抱你就抱啊……你羞涩什么呀羞涩你大爷……真后悔,后悔,肠子都给悔青——
天旋地转,忽地就天旋地转,手脱车座整个人飞出去,黄沉沉的地面扑面而来,恍惚间一条黑乎乎的猫在眼前一闪而逝。膝盖和手腕狠狠磕上硬梆梆的路面,疼痛刺得我龇牙咧嘴直抽气。
发生什么事了?我回转头找他,车子没有摔倒,他十分狼狈地用脚撑住了。
我翻身坐起,两个膝盖上擦破,手腕上也蹭破,血丝透过覆着泥尘的伤口渗出。我埋头吹伤口,火烧般地疼,吹一吹使疼痛稍稍缓解。
他过来扯过我的手看,又蹲下查看我的膝盖,脸色难看,阴沉又恼怒:“叫你别跟来非要跟,坐个自行车都能摔成这样,有没有一点脑子?”
我停止吹气,不忿:“你有脑子你真会骑车。”
河岸边猫在叫,我扭头,赫然看到大树旁藏了一只小小黑猫,乌溜溜的眼睛瞅这边——就是这个罪魁祸首!我眯起眼睛,铁定是这家伙没头没脑地窜出来挡了路,把那位有脑子的人吓一大跳。
手臂被很用力地拉起,整个人被带着起身,腿一站直膝盖就钻心地痛。他把车子调头,到我跟前示意我坐上。
“不买料酒了?”我问。
“先把你这瘟神送走。”
他脸色沉沉的有点儿可怕,我不再坚持,坐上后座。
他跨上自行车,又扭头说:“扶住我。”
再听到这句话我两手不假思索地就伸出去了,环住他的腰,抱住他。他却不马上骑车,歪着脑袋瞅我,我给他瞅得不自在,一不做二不休,学着电视里的女人索性把脸也靠过去,贴住那绵绵的布料,管他害臊不害臊。
车子再度上路。
我靠着他的背,脸上发烫。膝上手上一跳一跳地疼,但那点疼痛不重要,都飘远了,我听见心里一点一点撞出声音,甜甜的满满的,满得溢了,溢到嘴角就忍不住勾上去,好像他是我的什么人,我是他的什么人,他载着我要去哪里?去哪里都没关系,哪里都可以的,能一直这么靠着就好了……
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我以为也许可以的。
可是后来,暑假结束的时候他却说,这是最后一个暑假了,明年他不回来,之后也不回来,他打算去旅行,还要打工,读大学后就要实习。他有这样那样的计划,反正他不再回来了。
我怔怔地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说不出口。我只觉得一颗心跌到谷底,谷底还有深深的裂缝,心就继续滑下去,滑下去,滑到地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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