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趺坐在地上,手里的书本才翻过几页,“不想下去。”
“不下去也行,到阳台晒晒也好啊。”她试图劝服他,“晒太阳补点钙,这样对恢复也有好处。”
他终于抬头看她,嘴角一抹颇有含意的笑,“你是想让我补钙呢,还是想自己补补眼睛。”
她噎了噎,想着自己果然是多虑了,这只山猫的嘴巴还是这么毒辣,估计现在只是他暂时的情绪低潮期而已。既然人家不领情了,她再多说就是蠢,“随便你吧。”
他把书本一合放在腿上,抬起没受伤的手拍拍旁边,“坐,我想和你说说话。”
她脸上闪过一丝犹疑,可还是坐下。
井言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一声,“我发现,你只有像这样皱眉头的时候才有一点像。”
是季妈的英文名,季风虽然知道,但乍一听起来还是觉得陌生。她有些不自在,“我长得像我爸多一点。”
“说你的脾气也很像那个人。”井言曾经和裘德夫妇一起生活过。虽然时间极短,但那毕竟是他少有的和能称之为家人的人一起生活的时光。裘德很疼爱他,但这个老好人对他的顽劣从来是束手无策,时常是一脸苦恼写在脸上。却不会纵容他胡来,而是会叉起腰教训他,哪怕他听过后依然是我行我素。事实上井言对于这个名义上的舅妈,谈不上讨厌,可也没有多喜欢。只是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喝得很醉,她抓着他说了很多话,英文夹着普通话还有些方言。她说了那么多,主题只有一个,她的女儿。那个她觉得亏欠了很多,一直牵肠挂肚的孩子。
井言亲情的认知仅限于自己那个木讷的父亲,而井老爹却是那种奉行‘无声胜有声’信条的人。井老爹觉得,与其用嘴解释,不如自己参透来得觉悟。在这样的教导下成长,他对于亲情的观念自然变得淡薄。所以他无法理解在言谈中表达出的强烈情感,那种情感的渴望直接而强大,恨不能是把心都掏出来了。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人打动。
“女儿像父亲是正常的,儿子也不多像母亲么。”
井言的眼睫微翕,“我不知道。”
她没有留意到他的失神,迳自说道,“以前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父母亲和孩子们分开站两边,都可以凭容貌一下子认出他们的。有的神似,有的形似。还有的分开看着是两个人,可站在一起你却能马上知道他们是一家子。真的,你必须佩服遗传的鬼斧神工。至于性格嘛,孩子是由父母养大的,双方的性格肯定会对其产生影响。这种影响也不是全部,毕竟每个人生来就有了自己的个性。”
井言的手指捏着书本一页的边角轻轻地搓弄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温暖的阳光穿过落地窗铺落一地的灿烂,在光束的间隙间能看到在半空中悬浮的细小微粒。它们总是那么慢悠悠甚至是悬止不动,仿佛能将时光凝固一般。而他就这么坐在像是静止的时间中,异常地安静详宁。
她的心思略动,鼓了鼓气问道,“你和我妈妈,呃,就是。你们很熟吗?”
井言的目光移开些,“熟也谈不上,只是住在一起过。”
她的心紧了紧,喉咙便有些干涩,“她,她常常提起我吗?”
他难得地思酌了一下语言,可话到嘴边就是没说出口,最后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再问下去。
过了些天,井言的手拆了板。季风捏着他的胳膊左看右看了好一阵子,又拉着问东问西,确定他没什么大碍后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她宣布了一个颇为震撼的消息。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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