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课半死不活的草药朝他们挪了几步好声好气道:“说实话我挺好奇的,还有你们的声音可以再大点,没事的,这样我可以听得更清楚点。”
“……”
沈莲桥以前有喜欢的人……这事我头一次听见,觉得十分好奇,这种好奇已经掩盖过掉他们说的什么我以前是好看还是漂亮了。当然,你也可以把这种好奇真正定义为——嫉妒。是人都会嫉妒,尤其是女人,哪怕现在沈莲桥喜欢的人是我,我依旧会对他的过往情史耿耿于怀。虽然从我第一次看见他那张招蜂引蝶的脸时就了解到这个男人就算不是千帆过尽,也肯定有为数不多的风流韵事。
耿耿于怀的我默默揪烂了一把草药,继续寻找新的。
“哎,这样她居然都不问。”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小鬼在身后惊叹道:“她还是个女人吗?”
“花白,花黑,你们又想在锅里滚两遭了。”老头子的呵斥声来的很适时:“褪了毛的老虎还是老虎,招惹过她的人哪一个有好下场的?还不快给我滚回来熬药。”
“哎哎哎,老爷子发威了。”两鬼意兴阑珊地匆匆而去道:“好不容易多了两个新鲜人,连讨论都不给讨论,真是寂寞如雪的鬼生啊。”
我也丢下草药框子仰起头道:“沈莲桥……他怎么样了?”
风从湿地深处吹来一阵阵腐烂的气味,熏得人作呕,沉默片刻空中那道无形的声音道:“人醒是醒了,只是……”
只是即便是人间圣手鹤老他一时也不能完全治愈沈莲桥,原来在沈莲桥自己也无识无觉的情况下有人给他下了毒,毒就在他的伤口上,下毒的人是清容……
“这沈莲桥天生骨骼清奇,你那一剑对他来说完全不够他看的。坏就坏在镜阁那个思返谷着实是个歹毒之地,阴寒非常。后来他又中了别人的招,这毒非寻常的毒药,专门对付的就是他这种修行之人。看路子是南疆白家的,剧毒不仅渗入肌理,更兼之蛊术侵入灵台六府,所以他才时时昏睡不醒。”鹤老愁眉不展沉重道:“这个白家号称一蛊即出万骨枯,即便是我也仅能让蛊虫陷入深眠而不能根除,这小子这回算是栽了。”
我朝屋中瞥了一眼,道:“你既然肯费口舌说了这么长一段,定是有解救他的法子。要什么珍奇药材尽管开口就是,哪怕是天上的琼花瑶草,我也会想办法拿到手的。”
鹤老听罢古怪地看着我,俄而叹道:“你这样子,真真像极了从前……”
“苏采。”沈莲桥虚弱的呼唤传出了屋子。
鹤老一顿,摆摆手:“你先去应付他,回头我再和你详谈。”
我个人很想现在就谈,奈何沈莲桥一声接着一声唤得紧了,只得连忙进了屋。
“你和老头子在说什么?我喊了这么多声才来。”一进屋,沈莲桥就质问道,虽然身体孱弱,但气势不改,一时咄咄逼人得我竟有点心虚。
一点心虚之后我挺起胸恶狠狠道:“在说你以前的风流史。”
他不自在地低了声音:“哪有什么风流史,来来去去不就一个人么?”
我逼临他床头,双手叉腰拔高了声:“一个人?!你居然还有一个人,说,她是谁?她在哪。”
他用那种和鹤老一样奇怪的眼神瞅了我一眼,仿佛我很无理取闹似的翻过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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