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继续低头吃饭。
这不是主动,只是被虐得习惯了。
陆文婷少有的快乐感染了场里所有人,邻桌的欧珊跟妈妈奇怪地问:“妈,舅妈身边的女孩是谁?”
贺姑姑压低声音道:“她是你子峰表哥的未婚妻。”
“噢,难怪舅妈那么喜欢她。”又拉着旁边低头喝酒的男朋友,好玩地说:“妈,我和高奕也要订婚,他做我未婚夫。”
贺姑姑脸一板道:“食不言,少叽叽喳喳的。”
欧珊吐了吐舌头。
高奕抬眸看邻桌,默不作声。
这个宴会尽兴到夜深,嘉宾陆续散去,陆文婷仍然依依不舍地拉着沈微言,四五十岁的人,一下子变得像个孩子,问了几次下次何时再来,又要求交换手机号码,沈微言掏出手机让她输入,灯光照到陆文婷手上,她的年纪跟文阿姨差不多,或许向来养尊处优,文阿姨的皮肤可比不上她细腻,虽然有点瘦削,十指却修长好看,她输入完毕,把手机朝沈微言递过去,微言接过,陆文婷手腕戴着的一条碎玉手链在交接时不经意间移位。
沈微言怔了怔,短暂地定住两三秒才把手机收好。
贺子峰送她出去。
她说:“谢谢贺先生款待。”
贺子峰点头,上车后微言悄悄回首,夜雾中贺子峰站了在那里,一时没走开,直到车远去转弯,再也看不见。
筵席散后很多天,陆文婷手腕上的疤痕仍不时在她脑里浮现。
后来姚蓉问起宴会,开她玩笑:“生日宴的主人家是个恶婆婆么?”
微言想起那一晚,她温柔如水的笑靥,热情如火的礼待,还有触目惊心的伤疤,沈微言迷茫地说:“蓉蓉,一个女人要是长得美丽、家境良好、朋友众多,丈夫疼爱、儿子孝顺……”
姚蓉没听完就嚷:“有这么好命的女人啊?”
“贺妈妈。”
“太幸福了。”
对,怎么看她都是个受老天眷顾的女人,可是……沈微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观人眉眼的能力有点问题,贺妈妈总让她感觉到一点生命力也没有。
她垂眸以指尖划着自己光滑的手腕,然后缓缓收紧了掌心,怎样才会造成手腕烙下不止一道的疤痕?她不愿臆测成用锋利的刀刃剖割下去,愈合,又再狠心割下……沈微言闭一闭眼,是她想太多了,或者真的只是意外受伤。
调职为助理后第一个春节,沈微言纠结休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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