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情感教育里,矜持自制一直都很重要,所以他对盛涟全不自重的死缠烂打十分鄙视;而到了他自己这边,却总是忍不住对谢妍一再试探底线,只要她没有明确拒绝,他就会心存侥幸地想要在下一次尝试著更进一步。
这样子的行为标准,瞧在盛涟眼里自然是幼稚又自私的,但她乐得混乱,故而从不提醒。而盛渲自觉一向还算是公平民主,行为也称得上绅士文明,所以也就不需自省。
虽然第一次为陪谢妍而蹭课便意外已极地惨遭围观调戏,但一看到谢妍找出教室来,顿时再多羞恼委屈也都平复了。至於最後那个吻,简直是天降元宝。坐到车里许久,摸著嘴唇,盛渲的灵魂也还是在云里飘著的。
“如果早点儿跟她明说了喜欢,也不至於像现在这样,连个吻都要用偷的,”他满心甜蜜又悲哀地想,然後又很快想到这一切都是林梵趁乱入局才搅翻了他的'培养关注'计划,而想到林梵,就不得不头痛地想到盛涟也在这一堆乱麻里轧了一腿……
一条乱连环里一个套著一个,向来自矜自傲的盛家独子偏偏好死不死地就只能算是搭在链末的最後一环,气郁纠结之情可想而知,借故撵走姐姐,盛涟却满不在乎地说要去和林梵同居,让他怒姊之不争的同时也为谢妍小捏了一把郁懑的汗。
心不在焉地开著车,冷不防就看对面驶过来一辆近段时间在侦探社交出来的照片里看得熟烂了的车子──雪佛兰,白得十足闷骚,驾驶座上的那一张面孔,也尤其熟悉得让人看得十分气恼。
盛渲想也不想地就直接一个甩盘,朝林梵的车身冲撞过去。
万没想到林梵一向看似温吞,实则十分滑溜,一闪一退继而一拐,然後提速,白色车身如同一颗流星,轻巧漂亮地划一道流线弧,从出现到闪避,短短十秒不到,已经消失在盛渲眼前。
盛渲望著林梵遁走的方向怔了足有二十秒,才喃喃地轻轻说了一声,“靠!”
车子对盛渲而言,就只是交通工具而已,差别只在舒服与否,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家里的司机载著他来来去去。突然去撞林梵也只是正在恨得咬牙时恰好对面相遇而已,至於真撞上了会是什麽後果,却是想也没有想过。
而林梵在他面前挥洒自如地玩了这麽一手,让盛渲在瞬间清醒之余,也颇感受到了林梵'懒得陪你玩'的姿态下那一份赤裸裸的轻蔑与不屑。
盛渲这回是真怒了。
其实林梵倒没存心故意挑衅,他是真心烦。
因为这几年一直都烦著,所以在一般情况下不管看见什麽样的麻烦或潜在麻烦,他都会习惯性躲闪。
玩车是他少年时的嗜好之一,现在虽然早把以前的什麽习惯也好癖好也好通通都给扔了,但是应激反应还是正常的,盛渲的水平,离他还是远得很。
倘若放在林梵十来岁最招人恨的时候,就算谢妍本人对他毫无吸引力,盛渲的恨意也能惹得他非找机会上了谢妍不可。但现在和以前毕竟不能比。
以前的坏脾气坏性格坏行为,林梵是真收敛了。
即使是颜月本人站在他面前,他也能面不改色跟她说一句,“我全都改了,如你所愿,现在是百分百真温柔了。”
可他找不到颜月。
以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让他屡屡担心颜月是不是真死了,而自己梦里遇到的只是她的魂;近两年却是越想梦越梦不到,让林梵十分心焦。
两天前被盛涟无聊地在他头上找出一根白了半截的头发,更是让林梵惊诧得摔了镜子──他总记得小时候颜月几次赌气发狠了都说“林梵,你不过是仗著这张脸”──如果他还没找著她就先把一张脸都变得不能看,岂不是更没了筹码?
他决定不再招惹谢妍。倒不是怕了盛渲,而是谢妍给他的感觉都太像颜月──独独长得不像,年龄也对不住。以致林梵一直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开始模糊起来,渐渐靠不住,怕万一再拖下去谢妍用她那种'似是而非'渐渐侵袭再清洗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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