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南问:“无倩,家里出什么事了?你连脸色都白了,肯定是出大事了。算了,这会不开了,我陪你一起回去。”
“建南,你别那么冲动嘛,真没什么大事,就是无静现在还没有回家,爸妈有些担心,我去安慰他们一下,无静这么大个人了也不可能出什么事,所以你就好好在这里开会吧,真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说毕,就拎起包包离开了。
其实无倩并没有回家,而是去找无静了,因为她已隐隐预感到事情不妙;因为以无静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人担心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真出状况了。
具体要去哪里找无静,她也不知道,就是一条一条街盲目地找下去,希冀能恰巧撞上,如若还是找不着,就只好去报警了。
虽然已是凌晨一点,大街上却依旧是*攒动,白日里被压抑得循规蹈矩城市,到了晚上就整个的释放出来,变得放浪形骸,尽情用霓彩将自己打扮得姹紫嫣红,妖冶艳媚,在夜色中挥舞着流光溢彩,织出华然而迷离的网,诱惑着这俗尘凡人。无倩被人潮包裹着,挟带着,一个劲四处张望;丝毫不敢懈怠,忽然她终于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便奋然跑了过去,到了跟前,只见无静泪痕满脸,时不时还抽搐着鼻子,站在路灯光下的身形显得很单薄,那纯白的裙裾被风轻轻带起,像是天上柔和的一钩云儿。当她看到无静怀里抱着个装有文件的箱子时,她猝然恍悟了,仿佛是被人在脑门上打了一棒子,让人眼冒金星,几乎无法站起,但她还是撑住了,低低叫了一声“无静”,无静却没有一丝反应,脸上亦没有任何表情;目光直直对向她,仿佛是要将她完全笼罩在视线里一样。
无倩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这刻碎掉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她害怕极了,还想努力去挽回。她冲上去抱住无静,不停说:“无静,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别这样好不好?……”
“无倩,你知道吗?我被兰荷银行开除了;原因就因为我是盖天副总裁的妹妹,而我又是负责盖天贷款审查报告的,他们说我是你妹妹,贷款审查报告有徇私,所以就把我开除了。可是我明明没有,我真的没有徇私,我不告诉他们我是你妹妹就是怕会误会,可是他们还是发现,还是我做了盖天的报告之后。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无倩,你告诉我,我到底错哪里了?他们凭什么就这样开除我了?你们盖天不是贷过一次款了,为什么还要再来?”
无倩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自己不但没能保护妹妹,反而因为自己的关系而令她受到了伤害,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遍遍重复:“对不起,无静,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你原谅我可以吗?对不起,无静……”
无静不作声,虚虚地任无倩环抱自己,感受到肩头温热的浸淫。可是她不会再哭了,哭是懦弱的表现,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包括无倩。
、第七十八章自责
虽然无倩已经画过妆了事,可第二天到了办公室,建南还是一眼就看出她哭过。她把昨日之变一五一十说与他听,他顿时火冒三丈:“什么银行啊,竟然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开了!太没公理了!”
“公理?可这世上最少的就是公理。无静被开除都是幽幽使的诈,但现在她能怎么办?她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只能被开除,这就是现实,哪里还有公理可言?”
“无倩,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原来不是很积极向上的吗,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消极了?”
“我没有消极,只是无静的事情让我更加明白了现实是多么不留情面,只要它乐意,一天之内就可以夺走你所有的努力。其实我现在很自责,都是我没有保护好无静,是我害了她,我对不起她,如果那次我没有陪安心去银行,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我对不起无静。”
“无倩,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建南握住她的手,望着她无神的双眼,恳求说,“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真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将发布会的款子贷过来,就不会这样了。再说了,这些都会过去的,等无静心情平静了,她就会再去找工作了,以她的学历在银行谋份职应该不难,所以,你就不要再这样担心了。”
她转过头,注视窗外那一片澄静的蓝天,喃喃道:“可是,我觉得自己正在渐渐失去她。”
他说她想太多了,无静那么善解人意,过两天就好了。而她听了却只是笑了笑,他看着莫名感到一阵悯然,好像从那笑出读懂了什么,但他对此无能为力,甚至没法安慰。
清扬广告发布会定于星期五举行,无倩见无静闲着也是闲着,就想拉着她一块去参加,而她却说:“我就不去了,我又不是你们公司里的人,去那里干什么。”
“你怎么这样说呢?上次去郊游的时候你可是求着我要去的,当时我还这样说你呢,你还死皮赖脸缠着我呢。”无倩拉起她的手,“跟我一起去嘛,反正你现在待在家里也是无聊。”
“谁说我无聊了?”她脸色突然一变,大声说,“我大后天就要去华商银行面试,我不是跟你说过了。”
无倩愣住,手徐徐松开,轻轻说:“那好吧,你不想去就不去了。”
无静缓了一下,看见她表情沮丧,又马上后悔了,赶紧说:“无倩,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最近太烦躁了,老是在想找工作的事情,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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