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嫣,你总是不听妈的话,从你出生起我就为你担心,在乡下时我特地为你算了命,相命师说你一定要断了俗世尘缘才能一辈子平安,才能保住性命。”聂李菊苦口婆心,捺着性子道。“我一直希望你出家的原因就在这里,唉!你想想看,哪一个做人母亲的会技励自己的独生女儿出家?我也是没有办法,本来不言邪的,结果这几年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相信。你的父亲,好好的一个人,身体壮得跟牛一样,出个门飞来横祸,被路边流氓砍死。不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就兑你吧!老天爷既给了你如花似玉的美貌,却总是让际遇到不好的人、不好的事,这次的官司怎么说也是无妄之灾。”聂李菊拭去泪水道。
聂芸嫣并不是迷信,而是本来她自小就亲近佛法,这两年信得比以往更虔诚,再加上母亲总是在她耳边叨叨絮絮希望她出家,所以也就更想入佛门了,一切只等小宇长大成人。
但这个念头,在与南诺尘重逢后有了改变。
她不再清心寡欲,反而所有的嗔痴爱欲全来了,越想割离越是难舍。
“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聂李菊急切地问。
聂芸嫣做了一个深呼吸。“我听进去了。”
“你一定要断七情绝六欲,不要碰俗世的事,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小宇,所有做母亲的人都舍不得孩子,现在小宇的亲生父亲出现了正好,你可以将小宇交给他,安心去求你的萨道。”
聂李菊恨不得女儿立刻出家,最好立地成佛,她怕死了相生相克的事,她认准了女儿与父母缘分很浅,就像算命师父说的,克父克母,唯有入佛门方得破解。
聂李菊这个人很传统,虽然追求时髦想入美国籍,而飘洋过海拿居留证,可古老中国流传下来的神秘奥妙,她一点也不敢轻忽。
聂芸嫣并不想与母亲针对这个话题多所著墨,已知的事实她又何必在母亲面前显露脆弱呢?
“该做的事,我会去做。”聂芸嫣试着扯出一抹笑。
“这样我就放心了。”聂李菊得到她的承诺才放下心头的大石,她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被克的对象。
“妈,要搬到——”
聂李菊打断她的话:“我住在这里已经很习惯了,暂时不想搬动,如果你有孝心的话,给我点零用钱花花吧!这次去了一趟台湾,差不多花光了我的积蓄。”
其实钱的事不要母亲提,她自会奉上。
喝了一肚子咖啡的龙旭日翻阅了咖啡厅所提供的大小报纸和杂志,才等到与母亲叙完旧的聂芸嫣。
他对她拥有全世界一等一的耐心,以及百折不挠的一颗痴心,可惜人有先来后到,他吃亏在太晚认识聂芸嫣。
外头小雨迷蒙,聂芸嫣坐在龙旭日的白色房车里,一路上心事重重。
“怎么?你母亲给了你难题呀?”龙旭日关心地问。
聂芸嫣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真不好意思,让你等很久吧?”聂芸嫣顺势看了下腕表。
龙旭日侧转过头,有点风马牛不相及地道:“我刚才正在想,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恨不相逢未嫁时这样的事,从前在古书上读到这句话时颇不以为然,根本不相信世上有那样痴情的男人和女人。”
“现在什么人让你有这么深的感触?”聂芸嫣无心地问,她自己正在烦心头的重担,没仔细听他的话。
“你呀!”他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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