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黎缓缓开口,“临川城是个大城,府库存银有三百多万两。按每百两多出一两的比例来算,一共多出了三万多两。三万两,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一个城守一年的俸禄才一千金,就算是不吃不喝,想省三万两也需要三十年。”
穆寄烨摇头,“这些银子不可能是苏利省出来的……”
“当然不可能是苏利省出来的,而是他贪来的。”穆千黎淡笑着打断穆寄烨,说道。
穆寄烨蹙眉,许久才开口,“你的意思是说——多出来的这些银子是赃银?”
穆千黎黑瞳闪烁了一下,“除了赃银,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吗?”
苏利,居然会想到用府库来存赃银。利用惯常的忽略,隐藏下这笔巨款。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费尽周折也找不到赃银。原来赃银就一直放在众人眼前。
穆寄烨沉默,的确没有更好的解释了。气愤至极,一甩袖,“竟是这样。”想了想,又说道,“今早我还审了一些犯人,却都答得十分的奇怪。”
穆千黎秀眉一扬,淡笑,“哥哥不妨说下去。”
“我问得很零散,除了求饶之外。基本上都说是因为自己犯了法,才被关进牢狱。在狱中悔过自新,今后绝不再犯。”穆寄烨的声音有些失望悻悻。
“真是奇了,居然没有一人为自己狡辩的。”穆千黎勾起唇角。苏利这一招,做得太假。
“不止如此,有个人对苏利大加赞扬,说临川城城守是他们的救命恩人。”穆寄烨眉宇一收,补充道。
“那他是怎么入狱的?”穆千黎问道。
“据他说,去年大旱,他家又是临川城内最旱的地,地中颗粒无收。为了养活老母,不得不到街上去偷,被店家抓住,扭送官府。苏利听他陈述后,派人给他的老母送去了吃食,并将他收入狱中。告诫他就算是再情有可原,也要依法行事。以后如若遇到这种情况,只管去找他。”穆寄烨说道,语气中带有轻轻的不屑。
“倒是合情合理。照他这样说,苏利就是天下第一的好官了,克己奉公,勤政爱民。也就不会有我们今天所见的人心惶惶,路无闲谈了。”穆千黎笑笑。这些小孩子的把戏,亏苏利敢拿出来见人。
“难道就没有例外的?”穆千黎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穆寄烨顿了顿,“说到例外,倒有一人。其他的犯人都是一进堂便大呼饶命,有问必答,对苏利*。只有他毫不在意,一脸坦然。”
“这个犯人倒是奇特。”穆千黎勾起唇角。
穆寄烨叹气,“那种神情,于其说是坦然,倒不如说是无所谓。仿佛对一切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穆千黎有几分意外,跟问道,“哥哥可曾问了他什么问题?”
“我所问的一切问题他都拒而不答。他在堂上站了半个小时,一个字也未曾说出口。我只得又让府吏将他带了下去。”穆寄烨答道。
“知道他姓甚名谁,是什么身份吗?”穆千黎有些惋惜,问道。
“我命府吏去翻了案册,此人姓贾名汐,是个小本商人,祖籍在江南。上个月带着一批丝绸来临川城做生意,与买主发生冲突,将人打成轻伤,属于故意伤人,因此关进牢狱。”穆寄烨答道。只是当闲话说说,并不在意。贾汐本就是外乡人,前月才到武当。对临川不是很了解,不答也无可厚非。可能只是因为心中有些愤恨罢了。
穆千黎点点头,若有所思。穆寄烨干得这两件事,看似无所关联,其实都对案子至关重要的线索。哥哥为官这些年,果然是经验丰富。穆千黎缓缓开口,“改日我倒要见见这个贾汐。”清风徐徐,拂起了她额角的几许发丝。这个贾汐,如此的行事风格,到底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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