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本就病重的他更加单薄,似乎已不留恋世间的一切了一般。
我坐在他的床边,细细摸着他的眉毛,眼睛,脸颊,鼻子,嘴唇,一遍一遍,指腹是他脸颊的温度,冷冷的,却又是细腻的。
他的睫毛动了动,我紧张的对着护工说道:“他怎么了?”
护工一直在旁边看着,答道:“是本能反应,可能在潜意识里知道是你。”
我有些欣喜地握住何倾冰冷的手:“何倾,是我。你一定得睁开眼看看我的。”
何倾没有意识,睫毛也没有动过,这似乎成了孤注一掷。
护工调试了一下点滴的快慢,似乎也有些遗憾:“这么年轻,就成这样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希望你保重,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我点点头,鼻子一酸,便用手擦了擦眼睛:“我知道,谢谢。”
等到只剩下我同何倾两个人在房间的时候,我才地嗅了嗅鼻子,泪水肆意地滑落在脸颊上,忽又想到,何倾说过我哭起来很难看,我用手指擦了擦眼角与脸颊,却怎么也挤不出笑脸,有些哽咽道:“我用力不哭的,可是眼睛好像不是我的一样,这水止也止不住。”
躺在病床上的何倾没有回答,也没有用惯有的语气嘲笑我,他那么安静地躺着,就像一个乖小孩一样,不哭不闹。
“你别以为不醒过来,就能看不见我。”
“我跟你说,我才不稀罕热脸贴你的冷屁股。”
“我声明,我就没死乞白赖跑过来。”
依旧没有回答,没有任何的,哪怕是一点的希望给我。
“死何倾,你以为我稀罕你哪。”
“我过来,不过是要你看看我未来的好人家的。”
“你不是让我找户好人家嫁了吗?”
“借你的吉言,我找着了,他叫周宁宇。”
“你是不是嫉妒他?嫉妒他也没办法,人家就是比你帅。”
“你要是生气,怎么不睁开眼看看,比较比较。”
“我就知道你小心眼,你就是不睁开来,对吧。”
我怎么也抑制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滴到病床上,蔓延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周。
“我就知道,你不止嫉妒,你还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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