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每逢春天,只要爹爹一出门,娘亲就依照惯例,把她一个人从中原丢到兰纥。
可是让娘亲大为失望的是,这么些年过去,该学的都学了,该会的也都会了,可她还是她,没什么多大变化,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懂得要在人前隐藏一部分的自己。
虽然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她的娘亲——堂堂兰纥国五公主、西域大大有名的美人,会嫁给她的爹爹董贤——当时还是个没没无闻、四处飘泊的江湖郎中。但她的国王舅舅对她好得没话说,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封她做了郡主,这在兰纥,对一个有一半汉人血统的女子来说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不但如此,还特别思准她跟着太子表哥与三公主表姐来弋雅古都,为年轻的北胡王,献上他二十六岁的生日贺礼。
如今的北胡国力昌盛、还三番两次出兵进犯中原,这对许多饱受汉人歧视的西域百姓来说,这个年轻有为的北胡王,无疑是个英明神武的人物,自然也是西域诸国苦苦巴结的对象。
所以各国在派出使者的同时,也一并派出自己国内最出风头的美女,希望可以获得北胡王的青睐,登上他身边闲置多年的后位。
“我不指望你三表姐能当上北胡的皇后,只要她被北胡王看上,当上嫔妃什么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临行前,国王舅舅曾对她感叹,但后面那句——明年春天准备让她的四表姐嫁给汉人皇帝和亲的话,却省去不说了。
如何在大国环伺下求生存,这是当今许多小国刻苦钻研的难题,却不是她感兴趣的话题。
天塌下来,自然有个子高的顶着,这是她向来的逻辑。
不过,这并不表示她是个闲云野鹤般的人,恰恰相反,她不但好奇心十足,还十分喜欢凑热闹,这就是她为什么死缠着太子表哥,非要跟着他一起来弋雅古都的原因了。
说不定,还能看看那个老是和汉人作对的北胡王,倒底长什么模样。她一路想着,但到了弋雅才知道,她这个想法不光幼稚,还很一厢情愿。
且不说北胡王向来不喜热闹,身分不够高贵的人根本见不到,而她的太子表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点,又在驿馆里足足等了十天,这才等到北胡王的召见。
兴奋之下,表哥带着三表姐前去拜见,哪知只是夹在一大帮西域各国的郡王王侯间,远远看到一下北胡王的侧影而已,而她,只配待在宫墙外吃灰,不,连灰都吃不到,因为抢着要吃的人,大有人在。
真是有够无聊的!
那天在北胡皇宫外转了几圈,看看实在无缘进宫,她便垂头丧气回到驿馆。百无聊赖之余,正蒙住脑袋睡得昏天黑地,忽然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将她惊醒。
怎么了,出命案了?
急忙从床上跳起,董小盈以惊人的速度,飞也似的奔向声音的来处,却骇然发现,刚从宫里回来的公主表姐,腰上竟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白绫,正让两名贴身女官狠命勒着。
“这……”她有些不明白。
“小盈,你来了。”公主表姐抽搐了一下嘴角,绽出一朵微弱的微笑。“我在束腰呢,刚刚忍不住小小叫了一声,你别在意……”
“束腰?”怎么大白天的,莫名其妙束起腰来,还束得这么痛苦?她实在摸不着头绪。
“城里不是到处传说,北胡王喜欢细腰的女人吗?”公主表姐的脸色青白得吓人,仿佛随时都会断气,口里还不断咕哝着。“紧点,再紧点!”
“公主……”看到白绫上汗迹涔涔,那两个女官手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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