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意思?”
“何必问我什么意思?你该问问自己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
“你完全明白。”他加重钳制她手臂的力量。“你觊觎陶夫人这个头衔多时了,所以你两头搞破坏,先是告诉小旖我和你有不寻常的关系,再拨电话提醒我小旖有个瞎眼睛情人,不错嘛,以你诡诈的功夫,做我的秘书实在是太埋没你了,你应该进中情局去谋个情报员或双面谍的工作。”
依娜因他的指责畏缩了一下。“原来你怪我……我承认,我的确太多事了,可是,我真的无意破坏你和何小姐的婚姻,你也知道……我想你一定看过了我递出的辞呈,我真的决定和你断得干干净净!”她舔舔嘴唇,很艰难地强调。
他却一脸不信地冷笑。“辞呈!是你以退为进的伎俩吗?”
“不!”她痛苦地撇撇嘴。“也许你不轻信解释,但我仍要求解释。我们——叶腾先生和何小姐和你、我之间的奇怪关系会爆开来,也许有些是人为疏失,但绝大部份是天意。”她露出略带神经质地笑。“香港……‘出差’……回来那天,我们从机场分道扬镳之后我就直奔回我的故乡,一个大隐于山间的小部落。翌日夜里,因为我的表妹夫怀疑我的表妹答娜和她的瞎眼雇主关系暧昧,冲动地抡着棍棒便下部落要找我表妹的雇主理论,答娜的瞎眼雇主恰巧是叶先生——叶腾,令人错愕的是,叶先生的床上的确有一个女人,但那个女人不是答娜,也不是任何人,而是你那位冰清玉洁,你奉如女神的未婚妻何旖旎。”
我不在乎
“真是阴错阳差,不是吗?”顿了一下,她以嘲弄的口吻继续道。“原本,我决定当做没看见何小姐背叛你这回事,在我一瞬而过的思绪里,我幽默地想到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公平。每一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光明的或晦暗的,磊落的或直通阴沟的……如果你要问我后来为什么改变心意,打了那通可以让你心情直达地狱的电话,那么我只能告诉你,实在是基于悲悯。”
“悲悯?”他难以置信地重复她的句子,根本不认为悲悯和背叛扯得上任何关系。
“对,悲哀、怜悯!”她的眼睛穿过他,望向渐渐西沉的桔色火球。“我有时会想,真正的爱情到底是什么?一种双方勉强的习惯性适应?或者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奋战?你知道吗?当我看着你和何旖旎相处的时候,我看见了前者;但是当我表妹夫耶达的棍棒正打算以不长眼睛的方式落在叶腾和何旖旎身上的时候,我在一个瞎子和一个文弱女人身上看见他们急于捍卫彼此的那种挚情。或许你不会认同,也或许现实总是那么的无情,但因为我必须确实的解释我做双面人的动机,所以我也必须实际地警告你——何旖旎爱叶腾远胜于爱你。”
“你的警告的确很适时,不但我的新娘子跑了,连带的使我的父母蒙羞。做的好,唐依娜,提醒我给你加薪。”他不能否定她话里的那些真实性,但他就是咽不下他那受伤的自尊。
“我很抱歉事情会这样发展,应该说我很惊讶何旖旎会做出这样的抉择,舍你去就叶腾。毕竟这世上还有很多人不靠奋战,只靠适应也能活得很好。”她尽可能地要求自己漠视他的英俊,以及他的嘲讽。
“我的确忽视过也错过了小旖的奋战精神,但我不想浪费时间去遗憾。”他阴郁地强调。“而基于你的抱歉,我要求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的强调令她不觉产生罪恶感,罪恶感又使得她晶莹的眼眸沉郁了起来。“什么问题?”
他讳莫如深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偏好怎样的情感?奋战,或者无谓的习惯性适应?”
“我的答案对你……重要吗?”她眼中突然又跳跃出希冀的光芒。
“不重要。”陶健方的回答不仅不假思索,还斩钉截铁。
早就明白她在他心目中的无足轻重,她却仍然为他脱口而出的那三个字心痛。她全然不懂自己怎么还有勇气痴心妄想?痴心于爱他,并妄想着他的爱!
“既然不重要,又为什么问!”她低头瞪着自己的手指,尝试在心痛中保持漠然。
他的表情不变,却一迳在言语中含沙射影。“因为我想了解你看待情感和看待情欲时的态度是否一致!”
依娜还没弄懂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哦!你认为我是怎样面对情欲的?”
“就我的经验——在我们交时,即使是无所谓的惯性适应,你偶尔也会有为热情奋战的时候,所以,现在我相信二分法用在你身上是错误的,至少在我们分享激情的时候是错误的。你是个柔顺热情的凯丁女——这是中东地方对出卖灵肉的女人的称谓。而我不能否认十分喜爱你替我暖床的那些美好时光,即使你偶尔也会冷的像条死鱼。”
多么大的恭维啊!凯丁女,说穿了,他一直认定她与婊子无异,差别只在于她是他独享的妓女。
她的内心在滴血,无法相信她唯一深爱的男人竟然真的这么看待她。她感觉无论在肉体上或心灵上,她同样的千疮百孔。
“是的,谢谢你还记得那些我像死鱼的时候。”像被抽掉了所有力量,她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幸好结束了。幸好!幸好!”她以木然,没有表情的语气低喃,手却狂惶地从床底拉出皮箱,开始乱无章法的朝箱里丢进她的衣物。
“结束了,我要离开,我必须离开!我要回部落,我……”虽然是炎炎夏日,她却感觉寒冷,晕眩、欲呕。
“还没有结束,也许永远也不会结束。”他专制地盖上她的皮箱,不允许她再有收拾的动作,可是,他的语气却充满了不确定的苦涩与阴鸷。
她坐入床沿强迫自己出声。“结束了!一开始我们就晓得……一直都晓得我们的关系是暂时的安排。”她猛的又站起,知道她必须逃开这里,逃开这间闭锁了她两年感情的金丝笼与这个豢养了她两年的男人。在她的喉咙发出背叛的心痛呜咽之前,她盲目地走向门口,盲目地扭转门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