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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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耀发打量坐在眼前的小姑娘,模样很秀丽,衣着陈旧却洗得很干净,低着头仿佛在研究自己的手指就是说话时都没有抬头,再次确认就是一普通的小镇女孩。

        “虽然罗志刚师傅的意外是他本人的疏忽造成的,与公司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考虑到你们家的实际困难,你母亲有病你也在上学,公司特意补贴你们两千块钱,你收下吧!”刘耀发从包里拿出两千元钱放在桌子上。

        星夜真的生气了,太欺负人了,不但推卸责任,还一副做善事施舍的样子。他把别人都当傻子吗?

        三婶先看不过去了“两千块?你们也太过分了。”

        刘耀发根本没理会罗三婶的话,因为他对面的星夜抬起头用两根手指拿起桌上的钱,对着他撤出一个冷冷的笑容。他感觉对方的目光似两把利刃射进人心里,这还是那个安静的小姑娘吗?怎么只是一个笑容,就让自己产生一丝惧意,难道自己是看走眼了。

        “月却突然抬起头说:

        “月没等星夜说话坚定地说道。

        罗星夜看着母亲郑重的表情,同样郑重的点头答应,这本来也是她的目标。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于悠月得到女儿的保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星夜却在母亲的笑容里看出那无法磨灭的痛,哥哥辉夜的遭遇已经成为母亲和自己心中永远的痛。

        哥哥辉夜一直是星夜的骄傲,他疼爱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他品学兼优,从小学起一直担任班干部,他的各种奖状贴满了墙。就是这个优秀的哥哥高考却落榜了,星夜记得他从学校回来自己关在房间哭了一夜,第二天却没事一样提出来要去工作。

        因为他知道年幼的妹妹要上学,生病的母亲要治病,家里没有多余的钱来给他复读一年,他怕加重父母的负担,所以他没有提起重考的事,而是不顾家人的反对去了石矿场做工。

        每天超过十小时的劳累工作,磨破了的手掌与肩膀,他从没有叫过一声苦和累。几个月下来哪能写出一首好钢笔字的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老茧,白皙的皮肤晒得黝黑发亮。

        腊月二十六,星夜清楚地记得哥哥临走前捏着她的小鼻子说,领了工资就带她去县城,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她高高兴兴的在家里等着,不住盘算着要给老爸买两瓶好酒,还有每人做一件新衣服,还要买一个新书包她都上初三了,书包还是五年级时买的,可她一直等到天黑,哥哥也没有回来,却等来了矿上带来的消息,哥哥打伤了人被派出所带走了。星夜再一次见到哥哥时已经是在法庭的审判席上。

        原来那矿主拖欠工人的工资,哥哥工作了半年只拿到了几百块所谓的生活费。年轻气盛的哥哥去找他们要钱,被打了出来,三千块钱可是明年妹妹的学费和母亲的医药费呀,急红眼的哥哥再一次上前讨要,却被矿主带了五六个打手狂揍,受伤的哥哥如疯魔般不避其他人的打,却只朝着矿主一人下手,那矿主鼻梁骨打断,头也破了。人家报了警,结果一身伤的哥哥被警察带走了,而打人的矿主和手下却作为被害人和证人带走。

        惊慌无措的父亲到处托人打探,带着礼物去看望受伤的矿主,希望能放了哥哥,没等见到人就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给轰了出来。对方嚣张的放话说,敢在县城打人让哥哥吃牢饭都是轻的。后来才知道那女人是矿主的妹妹,县公安局长的新婚小娇妻。

        所有人都在躲避着,甚至那些一样没有拿到工资的工人们,都不敢站出来为哥哥作证,所有责任被推到哥哥身上,案件性质也由斗殴变成了恶意伤人,十九岁的哥哥被判了有期徒刑五年。

        就在收拾哥哥房间的时候,星夜在哥哥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一张折叠规整的纸。当星夜捧着这张纸给父亲看时,这将近半百的男人失声痛哭。

        那是哥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华大土木专业,那是省里数一数二的好学校。这是大家才明白哥哥那夜哭的不是没考上大学,而是他已经下定决心放弃上学了,他不愿意家里再添加负担。

        父亲哭了,母亲也哭了,知道了这事的邻居们哭了,就是这样一个懂事的孩子,本来应该是镇上第一个大学生,他会有光辉的前途,完美的人生,但是如今却成为阶下囚,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星夜想起哥哥心里一阵难过,当年的自己懵懂无知,只知道哭啼,现在想来,当年的矿主凭借公安局长的势力无所顾忌,看守所里的哥哥肯定会受到他的打击报复,不知会受多少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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