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东西”方诺然缓缓的站起来，手里拿着的一摞照片微微的抖动着。
“程大律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用这么费尽心思的羞辱我，我的婚姻虽然有瑕疵，但也用不着把它弄的这么*。”
那些照片是程飞扬的一位朋友早上刚刚送来的，那时他赶着出门，便随手放在那里。那照片应该算是林家伟对婚姻不忠的证据，可对于诺然来说，那原本自欺欺人的宽慰，在此时显得更加苍白无力。
“对不起。”
飞扬不知道要怎样解释，他原本打算永远不让诺然知道，可万万没想到晚上会在烧烤店相遇，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带她回家。
足足十分钟，飞扬不敢正视诺然，他不晓得要如何解释，而诺然出人意料的平静，一张一张翻看着照片，似乎这些和她没有一点儿关系。终于，她放下照片，离开了。程飞扬拉过她的手想解释清楚，可还是被她重重的甩开了。
方诺然离开了，程飞扬不知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勇气追出去，他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像一个囚犯等待着接受法官的宣判。他心里清楚：他是真的伤害她了，十年前的往事连他自己都历历在目，而如今她能够坦然的与他四目相对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恕了，他还能要求什么呢？
、第十五章等待
程飞扬清晰的记得，高考结束的时候她哭了：她没能如愿的同他一起考到北京，她知道他们的故事走到了尽头，他轻轻地擦去她脸颊的泪水，“等我回来，我会给你幸福。”
大学的四年里，每到放假他总是第一个离开学校，一刻不停地跑回来找她。整整四年，他们终于熬到了毕业，原本以为可以不必再分开了，可谁又能料到，大四毕业的时候，飞扬的父亲要他去深圳表哥的那家律师事务所工作。
“毕竟在法律这方面去南方会学到很多东西，也有更好的前景。再说你表哥还在大学里任教，明年你一定要把研究生考下来，依现在的形势看来，本科的学历是站不住脚的。”飞扬的父亲本来还想说“女朋友可以再找，可发展的机会不多。”之类的话，可看到飞扬抵触的表情时，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不能硬来，飞扬原本就是吃软不吃硬。
于是他变换口吻：“诺然是个好女孩，你也想给她美好的未来不是吗？等过几年你创出点儿事业，大可以接她一起过去吗？”
飞扬只看到父亲的嘴在那里开开合合，至于内容他早已经听不到了。
“这是下周六的机票。”父亲将机票放在桌上，转过身，摇摇头，离开了。
程飞扬低下头，桌上的机票一点点模糊起来……四年的时光已经度日如年，如今还要……他迟迟没有勇气跟诺然开口。
一天下午，诺然突然来找飞扬，说是天太热了，约了嘉佳、郭子他们一起出去游泳。可飞扬哪里有这个心思。
“你们去吧，我还有事。”他对着她微笑，可一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深如潭水的眼里充满无限的无奈与哀伤，他撩起诺然额前的长发，指尖轻轻的滑过发丝。
“真的吗？”诺然微微抬起头直视着飞扬，他像做了亏心事一般避开了她的目光，她牵过他的手，“一起去吧。”说着她转过身，拉着他朝门口走去。
那天下午，飞扬几乎没有说话，只是如发泄一般奋力的在水中来回的游着。诺然就坐在池边静静的看着。后来程飞扬累了，他们两个人就都坐在那儿，一言不发。管理员已经在喊清场了，游泳馆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不知什么时候嘉佳和郭子转到他们身后，趁其不备，把诺然推下水，飞扬下意识的想去拉住诺然，没想到他自己也跟着下了水。就在那几秒钟里，他揽过诺然的腰，四目相对的一瞬，他吻过诺然微凉的唇，泪水划过飞扬的脸颊……此时此刻那种不舍，深深刺痛着程飞扬。
这时池边传来嘉佳与郭子的笑声：“喂，现场版的英雄救美，太精彩了。”
晚饭后，郭子送嘉佳回去了，飞扬牵着诺然的手在路上慢慢的走着，仿佛每一步都像一个世纪。
“你去吧，我会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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