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不派人找我”他边穿边破口大骂:
“老宅里净是些无聊b的老不死!圈禁三年我连一天都待不了!”
“下次你再让底下人帮你隐瞒行踪时,最好记住今天的教训,不要瞒得连我也找不着。”劫真看不过上前帮他穿戴,两人七手八脚,好不容易才整治妥贴;劫真正要拉他出门,忽被劫兆喊住。
“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
劫兆见四下无人,凑近耳畔:“劫军派人杀我。”把昨日之事说了一遍,关于岳盈盈的部分自是隐去不提。劫真严肃听完,沉吟片刻:“这事牵连极大,你告的是照日山庄未来的继承人,谁都不能为你作主。等今天事了,得亲自向爹说分明。”
劫兆心里也是这个主意。
两人并肩出了房门,快步往大厅行去。
“我还没问你哩!”劫兆说:“今天到底要干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
“坏事。”劫真神情凝重。““蘼芜”派使者来了,来献“牝珠”。”
劫兆面色丕变,惊诧之情还在震愕之上,差点忘了时间分秒必争。
“蘼芜”又称“薜萝门”,本是江湖中的一个神秘教派,系出魔脉,行事隐密低调,且门下男子多残,极盛、阳极衰,无力与正道及其它魔宗争雄,在魔门“五蒂七长,倒像掐着嗓子扮戏文似的,听来颇不伦不类。
吟颂声未落,门外鱼贯走进两排共十六名黄衣人,又走进两排十六名紫衣人,最后才是两排十六名黑衣人,四十八名壮汉子手里捧着各色礼物,直挺挺的站满了一厅。所幸绥平府大厅极为宽阔,并不显得局促,若然换了寻常宅邸,这些彪形大汉只怕全都要站外头去。
““九幽寒庭”的人到了。”劫真压低声音。
“妈的,要不要这么夸张”劫兆暗啐一口,忍不住摇头:
“还好姚无义那条老阉狗还没来,要不看到这些宝贝,肯定当场中风。”
“九幽寒庭”位于中宸州北方的玄冥渊萧然海,原本是前朝宇文家的贵族皇裔,又叫“万载冰阙”,开宗立派超过三百年,历代掌门人都享有“玄皇”的称号。宇文皇朝末年,国家积弱不振,最后亡于西贺州的蛮族之手;天圣朝建立后,为了安定中宸州北域的局势,遂允许九幽寒庭一切如旧,只是取消了爵封食邑,宇文世家的家主仍称“玄皇”。
天圣朝开国以来,朝臣里始终有“迁北适南”的声音,熟悉中京政局的人都很清楚:这项主张本就是针对宇文世家的一种削减手段,利用封爵南境的名义,把宇文家赶出经营三百多年的地盘,瓦解前朝残留的影响力——此计虽好,只是从没有真正付诸实行。
或许还没准备好,或许朝廷没把握面对那片四野萧然的冰雪绝域,迄今“九幽寒庭”仍是中宸北境的霸主,一只“玄冰令”到处,甚至可以调动北方各州县的官衙办事。
劫兆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凶霸霸的熊样巨汉走进来,蓦地眼前一花,一袭雪白貂裘袅袅而入,貂尾环颈、腰肢婀娜,前额乌黑的秀发盘成一个个细圆小涡,平贴额鬓,额间环着一条致的细金链子;脑后浓鬟如瀑、长曳到地,滑顺光亮得几乎能当成镜子,更显得发极黑、衣极白,分外神。
女子容貌清秀,小小的瓜子脸蛋儿怕没有劫兆的手掌大,身段极是苗条,貂尾中露出半截粉颈,剔透得依稀可见青络,颈子又细又长、线条柔润,也不显瘦削。她一入厅来,便带起一阵淡淡的香草芬芳,虽然若有似无,却怎么也不会消失,彷佛那微带透明的肌肤就近在鼻端,每一刻都换上一处新部位,令人闻嗅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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