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久没去茶悦坊唱曲儿了”
“大……大半年了。”
所以那个冒牌“郑瓶儿”在京里活动,至少已经超过六个月了,不然不会知道从前郑氏父女在茶悦坊卖唱的事。劫兆又问了她几个问题,诸如家住何处、还有什么亲人之类,越问越觉气闷:“我这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她……本什么都不知道!”命取一百两银子分赏两人,随意打发回去。
他一个人坐在花厅里斟茶自饮,忽听背后脚步声细碎,以为是哪个院里的莽撞丫头,不耐烦地挥手:“出去!我想静一静,谁找都说没见着。”来人动也不动,劫兆回过头,只见一抹俏生生的纤细俪影立在门边,葱白色的滚银坎肩竟不如她的肌肤雪腻,海波般的微卷长发拢于前一侧,小巧的掐银蛮靴轻踢大红门槛,却不是劫英是谁
“妹子怎么来啦”劫兆这才想起一早上都没留意到她,蓦地心虚起来:
“谁……谁欺负你了,脸色这么不好看来,同哥哥说,哥哥给你出气。”
劫英背对着光,影更凸显出她一身完美无瑕的动人曲线,脸上的表情却看不真切,只一双大眼睛炯炯放光,浅褐色的瞳眸既像猫眼,又似琥珀。
“你……”她慢慢的说:“喜欢上那个岳盈盈了,对吧”
劫兆背脊一阵恶寒,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这是他混迹风月场多年锻链出来的本能反应,承认只有一条死路,随机应变才杀出重围,反败为胜。他应该继续装出无辜的表情,老实不客气的说:“我怎么会喜欢上那种女人在我心里,只有我的亲亲小妹子一个……”
但不知怎的,他就是突然不想这么说。
劫兆僵硬地摇了摇头,认命似的回望着妹妹,偌大的厅里悄然无声,静得彷佛只剩下他剧烈鼓动的心跳。妹……劫英的心跳声呢为什么,为什么我听不见
“你,想娶她进门吗哥”
“不……怎么会你在胡说什么”劫兆勉强一笑,面颊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我本没想过这种事。我和岳……岳姑娘是朋友,她救过我一命,她……”
“我要去跟爹说我们的事。”
“什……什么!”血色“唰”的一声从劫兆脸上倏然消褪,手里的瓷杯铿然落地,摔成一圈飞迸四散的碎粉。
“我要去跟爹说我们的事。我不能忍受你跟别的女人好。”劫英静静的说:
“爹若不让我们在一块儿,我就死在他面前。你说这样好不好,哥”
大厅里,劫震已与众宾客喝过三巡,那些中京武人意犹未尽,还频频劝进,“比剑夺珠”的紧张气氛荡然无存,倒像直接跳过了擂台战,眨眼来到照日山庄的庆功宴似的。法绦春夫妇面色铁青,商九轻与一干寒庭铁卫也神情不善,倒是文琼妤含笑端坐,丝毫不以为意;常在风更是一派轻松自在,还陪着得月禅师、方总镖头等聊上一阵,被劝了几杯酒。
姚无义给晾在丹墀上,原本坐在身边的劫英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不耐烦地叩着扶手,突然尖声道:“劫庄主!这会儿,是改比喝酒了么你家二公子若不能再打,趁早换了下去,换个能打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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