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藏书阁的书册一样清楚。”老人呵呵笑着。
劫兆凝视着手里的《中和集》,看着看着,封面的题字突然像蝌蚪一样游动了起来,慢慢变成劫英最爱的一卷诗钞。他颤着双手一页一页翻着,终于找到了记忆里失落的那个片段。
同窅冥何所望
他生缘会更难期;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不展眉!
“……我们死既不能同葬,又不知来生能否相逢,我只能整夜睁着眼睛思念你,报答你这辈子为我所受过的累。”他彷佛看见妹妹耐着子为他解释诗意,自己却无心细听,兀自上下其手。诗钞扉页还留着小劫英的朱笔眉批,那稚拙可爱的字迹深深的写着:“痴与我同。”
痴与我同。
(这样的女孩,怎能负我怎会负我)
“……这次,轮到我保护你了。”
劫英那坚定决绝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他似乎读到了她的失望与悲伤,还有她滴落在他膛的、那炭一般炙人的泪。那必定是某种莫名的巨大压迫,让妹妹为了保护他,才做出向杀人凶手低头的决定。是他的软弱无能,陷妹妹于无助旁徨的绝境里,最终选择了与可怕的谋家合作……
——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不展眉!
都是因为他的软弱。
(我……想要变强。)
劫兆捏紧拳头,嘴角咬得渗血,意念超越了梦境保护,清清楚楚地疼痛起来。
“我要……变得更强!”
第一次的审讯就在翌日的早晨进行。
四家的代表,以及得月禅师、方东起等武林公证,在姚无义的率领下来到庵堂,劫府的结役者摇醒了劫兆,为他解去束缚。姚无义见他手腕脚踝都磨得皮开r绽,透着一股腥烈的血气,不觉蹙眉:“老劫!怎么,你儿子还想逃跑么要是绥平府里没有合适的牢房,我看趁早关到刑部好了。”
劫震躬身道:“公公所言甚是。怕只怕入狱手续繁琐,不免要惊动京兆府。”
刑部乃是尚书省六部之一,名义上隶属南司系统,北司虽有安人马,却不能只手遮天。姚无义轻哼两声,冷面道:“咱家丑话说在前头。你的宝贝儿子如果跑了,你可要负起责任。要不皇上责怪下来,咱家也吃罪不起。”劫震毕恭毕敬的说:“多谢公公照拂。”
姚无义颇为满意,眯眼道:“让人给你们家老四包扎一下罢。不管有没有罪,总不能这般糟蹋。”劫震千恩万谢,劫真连忙唤下人来洗净伤口、敷药裹伤。因为劫兆已经在椅上绑了一夜,特命人撤去椅具,换上p+,许他席地而坐。劫兆神清有些怔傻,也没什么反应,似是呆呆出神。
审问席上,文琼妤代表九幽寒庭,常在风、道初阳各自代表解剑天都与将军箓,列席的公证有得月禅师、方东起和苗撼天三人,其余的中京同道均已饬回,各由金吾卫派人监视。劫家三父子俱在堂上,倒不是地主之便,而是劫震身体不适,须由劫真随侍;劫军与金吾卫衙的关系密切,为撇清嫌疑,行动须于众人眼前,免生瓜田李下之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