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以后会有的。”
我说:“以后,我现在一想到以后,心里就没底,就凉了半截。咱们的钱都贴补给死人了,哪来的钱迎接新生命?真不知道这世界上的人都怎么想的,是不是都疯了,死人去的风风光光,活人活的寒碜吃糠,真是本末倒置。”
但一想到北京的房价,我又觉得不管钱是花给死人,还是花给活人,都花在比一方土地上建起高楼的那些砖瓦便宜,实惠。
那天,我和黎先生没有排上队,也没有住在医院门口的小旅馆。主要是因为我妈联络上了关系,说是同小区里就住着那家医院的专科大夫,虽然不是心脏科,却和心脏科的专科大夫换着人情号。
我们对这位大夫感恩戴德,好似他爸的病已经治好了一般心情雀跃。
但就像是我妈曾说过的那样,看医生就向托亲戚办事一样,怀揣着希望,看的不是病,是心安。
没几天,我和黎先生就挂上了号,他爸做了各项检查,花了多少钱我已经不在意了,能不能报销也不是重点了,只要能看好,我们小辈的罪就没白受。
医学术语我是不懂得,但是专家的话我听懂了些,意思就是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手术,搭桥手术,吃药治标不治本。
我和黎先生私下商量着,既然相信专家号,所以挂了专家号,既然挂了专家号,就应按照专家的话办,寻求最好的治疗方法。
回了家,我们和他妈商量了下,他妈抹着眼泪,表面同意了。
但是私下里,他妈和黎先生念叨的话,仍是传进我的耳朵里。他们母子俩关在小屋里说话,我凑在门缝倾听。倒不是我想听,只是这时候我生怕再生出莫须有的婆媳嫌隙,生怕他妈以为做手术是我撺掇的,只好偷听了。
他妈的意思和我猜的差不多,开始也是和黎先生商量着能不能不做手术,在他们老一辈人的观念里,做手术是个大事,能凑凑合合活一辈子的才是福气。
他妈还说,在她认识的老同事里,凡是做了手术的都没活几年,凡是不怎么去医院看诊的,都活的结实。
最后,他妈问了,这事是黎先生的主意还是我的主意。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无论黎先生说是谁的主意,听在他妈耳朵里,都会变成我的主意。因为任何一个当妈的都不会把责任推卸给自己的儿子,媳妇就应该当这个替罪羔羊。这并不是说黎先生他妈自私,只能说人性本该如此。
黎先生说:“是专家的主意,咱们家都不懂医学,这个时候除了找专家还有谁能给的出主意?”
他爸和他妈的意思差不多,归根结底也是不做这个手术。
他爸说,这次也怪他,听了三婶的话一时没能按耐住脾气,才会心脏病突发,难不成这种事还能时时刻刻发生?这种几率不大,以后也不会犯了。做手术?做手术要开刀,在心口上开一刀,就是治好了也要去半条命,更何况心脏病是治不好的,开多少次刀都不如平时放松心情,修身养性。再者,他每天的体检报告都说没问题,也没说他有心脏病,这次就是个意外,不能作为常规事件处理。
我劝道,如果心脏病像伤风感冒一样可以当做常规事件,那就不可怕了。很多人平时体检都没什么大碍,可是关键时刻,不是肝、脾、肺、大肠出事,是一直隐藏在角落的突发性心脏病断了他们的命,既然说了是突发性心脏病,它来的时候就不会跟你打招呼,打招呼的时候就是索命的时候,到时候再救,就晚了。
他爸怒瞪着我,说我咒他。
我抗辩道:“我没有,我是为您好,为您的身体健康着想,要是我咒您,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我可以偷偷摸摸的咒,何必当面说这些让您恨我?”
黎先生把我拉到一边,叫我不要再说了,由他说。
我忍着气,坐到一边,低下头,顿觉委屈。
黎先生坐到他爸身边,说:“现在做手术很简单,危险性也小了,我们公司就有个同事三十多岁就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现在能跑能跳,当初他要是不做,也许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老百姓去医院干什么,为的还不是换健康么,既然有机会换健康,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这可是生命的权利。”
他爸反问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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