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忘记了,你的眼睛,同漫天斑澜星光,谁是夜空中最亮丽的宝石?
直到歌声朝雾般漫起,短暂回忆嘹亮成河面上隽婉坦荡的小号旋律。
再一次游曳于深渊,游曳于殷红的花瓣之间——我梦到了你。
没想到,还是脆弱地梦见了你。独醒斗室,仰望天窗外斑斓夜色,心痛一时不可抑制。
我还能指望自己些什么呢?如此悲伤。
梦里,有你有雪,天地是白的,芦苇吹着口哨。
我惊醒于这样的梦境,醒来后只握着冰冷。
黑暗归于黑暗,光彩的归于寂静,到底有没有能同黑暗一起永恒的东西?
是不是死亡?
就想起当年的那阙词:
“与皓腕,共攀莲子,抚篙唱。”
那是几年前的一梦,无奈吧,却还有幻想。
而今什么也没有了,剩回忆,和这空空的壳。
1996年1月8日
欣打来电话,喊华去“鬼子村”取当做福利发下来的啤酒,华犹豫再三,想去又不想去,最后还是去了。见到欣,往日的亲热和默契全没有了,谁也不知道诙说什么好,结果是慌慌张张地各自都讲了一大堆废话。
欣显得憔悴而疲惫,华想问一问欣你怎么啦,想想,又没问。
一切全都不一样了,这是他的感受,这变化虽在预料之中,却仍显得突兀。
无数次,他意识到自己必须离开,还给欣一个纯净的空间,然而做为兄长,他比以往更希望守护这个即将远行的妹妹,到她真正离开的那个瞬间、到自己的关爱再也无力以现实的手段触及她的那个时刻。
华不禁扪心自问,在与欣的交往中,亲情与爱情,哪一个占据了主导的位置?甚至对欣的无以言喻的宠爱,在灵魂深处也始终是迷惘而不知所归的。
华去给欣挑生日礼物的时候,一边在赛特里漫无目的走,一边也是这样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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