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说:“到哪?”
他说:“市。”
我们稀里糊涂的坐上了一列开往市的火车,从南方到北方的遥远城市。我们不敢与人交谈,更不敢问乘务员还有多久到。遇见警察上车随机检查身份证的时候,也胆战心惊。生害怕让拿出来看看,于是借故去上厕所,等走了再出来。第一天晚上,我们硬把两张卧铺睡成了一张硬座。并不是我们有聊不完的话,反而是谁都害怕的睡不着觉。睡觉前开着灯还要好点,熄灯后列车车厢内就只有隔壁大叔的鼾声让人觉得有一丝安心。列车匡次匡次的在轨道上渐渐远离我们想要逃离的地方,中途转换了几次跑道,停下来几次会车,停靠了几个站点,虽然在我们耳边清晰的记录下次数,却远不及加速递增的恐惧和我的自责。我开始后悔我的理直气壮,恨自己害了聂辰。一天之内,把我们的生活一并搞得一塌糊涂。又一错再错的将我们的爱跌落漩涡。我们并肩倚靠着,在拥挤空间里,一坐就是一夜,根本无心睡眠。第二天,天一亮情况就更糟糕了,可能是因为聂辰伤口发炎,滚烫的额头和身体把我吓得半死。我急忙让他躺下来,盖上被子。他像梦呓一般,喃喃说道:“怎么又哭了,我没事,出一身汗就好了。”经他提醒我又把另外一床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如果真的出了汗就可以退烧,那就真的要谢天谢地了。我们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白天,第二天晚上我就更睡不踏实了,坐在床旁边又守了一夜。半夜不知道是被梦魇住了,还是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流了很多汗,后来喝了一大杯水,才又继续睡下。直到东方出现了鱼肚白,我才叫醒了聂辰,因为广播说列车进站了。但是我真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看着聂辰通红的脸和惨白的唇,高烧根本就没有一点要减退的意思。
“去医院吧,这样根本不是办法,万一烧成傻子怎么办?”我突然又哭又笑。
“这是逃难,又不是度假。”他走得很快,还偏不让我扶。见我没跟上,又转过来拉我,说没见过我这么爱哭的人。
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我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兜兜转转找了很多地方,才最终找到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登记的旅馆,暂时住下。
作者有话要说:
、坠入设计好的漩涡
在旅馆中,聂辰虽说吃了退烧药,还是连续3天高烧不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我扶他起来,解开衣服,一大片血迹渗透了纱布,泪水也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半撑半抱着他起来,解下一圈一圈纱布,准备换上从街口药店买来的新的。但结痂的血迹和狰狞的伤口,让我不知所措。
“对不起。”他撑起来,拿过我手上的纱布,“我自己来。”3天中,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我。我全当只是因为他认识萱萱的关系,不停劝他不管他的事。
我把纱布抢过来,小心翼翼的绕在伤口上,笨拙的包扎好。
“眼睛都肿的像核桃了,还哭?”
“我没哭。”于是扶他躺下。
“你多喝点水。”把水杯递给他。
他只喝了一小口,轻松的说:“这点不算什么。有一年冬天,我不小心掉进我家门前池塘的冰水里,那才是要命。”
“你头痛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
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热比冷好。”
我无奈的探手去摸他的额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能让他好受一点。他立马来抓我的手,握在滚烫的掌心里。反倒安慰我,说:“明天就好了。”
我呆呆的重复他那句话:“明天就好了。”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却让人莫名有种心痛的感觉。希望真的明天就好了。
那一夜,我失眠了,即使困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但神志却异常清醒。街道上的路灯穿透窗帘布隐隐约约的透着微光,平静下的彷徨冲击着一颗不安的心脏。窗外呼啸而过的汽车,像碾碎了一切我对未来的憧憬。我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样不行,这场逃亡到底还要继续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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