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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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一刻钟后,水龙头的水,大把大把的流,哗啦啦的隔着10公分的木门,证实在这个狭小空间里,被禁锢的生命。我的手停顿在半空,麻木的垂下。背过身,蜷着腿坐在地上,吃力的靠着门。

        巨大的水流声始终无法与疼痛伴随而来的低哼声混为一谈。我似乎能够想象此刻的他,死撑着佝偻的背,五官扭成一团,竭力紧咬的嘴唇,最终还是渗出血痕。又或者跪在马桶旁辛苦呕吐,汗涔涔的衣服贴着颤抖的身体,冷冰冰。

        几番哽咽后,我艰难开口,重复着:“晨曦,我都懂!我都懂!”

        门板里依旧默不作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做了一个梦,非常逼真的梦。仿佛小时候躺在妈妈子宫里一样安稳,挫败后窝在爷爷怀中的温暖。我肆无忌惮的哭,拽紧对方胸前的衣服,泣不成声。就像每一次竭尽全力的投入,狠狠绷住初恋的金丝线,直至拉断后的伤心欲绝。

        “乖,会好起来。有我在。”一声声的哄骗,回荡着虚无缥缈的声响,我信了。

        在我沉沉入睡时,没有乍然惊醒。尽管它只是个梦。

        今年的秋天似乎比往常要短,11月的微风中透着阵阵寒意。

        我站在窗边,假装随口说一句:“奇怪,太阳大反而冷。”

        “昨天入冬。”萧言没看我,把桌上的杂志一本本叠起来,继续说,“昨天聂辰送你回来的。”

        原来不是梦。

        手机屏幕上的29个未接来电,让我没有勇气解锁。我深呼吸,把杂志拿过来,整理好,放进茶几下的白色抽屉里,低着头,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晨曦病了。”我顿了顿,咽下唾沫,“病得很严重。”

        我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神忽然有点伤感地说:“秦雨嫣,你不心疼自己,谁来心疼你。”

        我自顾自地说:“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他忧心忡忡的看了我很久,还是妥协了。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医院。

        透过偌大的玻璃窗,房间里一片狼藉。输液管,药瓶,玻璃瓶摔得粉碎,褶皱的床单,散架的板凳,遍布一地。两台医疗仪器调换了位置,插头横在正中间。咬紧牙关的聂辰死死的抱住晨曦,那张狰狞的脸发出无声的呐喊,呼吸急促,青筋凸显,在额头和脖子上快要爆裂,竟然还看得见太阳穴的跳动。两名医生和三名护士,也慌了手脚,在一旁转来转去。聂辰不停的说着什么,极力安抚他。我趴在窗上透过百叶窗的空隙,提心吊胆的注视里面的一举一动。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拒绝治疗。”子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无力的声音夹杂着绝望。

        “除非奇迹发生。”我呢喃自语,重复了一遍,子妍昨天说过的话。我不确定,所有人是不是都和我一样,当面临一个崭新的生命时,就会对现有的生命倍感珍惜。

        我坚定的推开房门,走过去,从容的站在晨曦面前。

        “雨嫣,你先出去。”聂辰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我缓缓摇头,看着安静下来的晨曦,目光呆滞。

        “不医就不医了,你何必?”我蹲下来,望着聂辰,“你可不可以给他办出院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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