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薄毯抱成一团,坐起来四下张望。
聂辰走开,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说:“馒头在我房间睡觉。”
我缓缓的点头,说:“聂辰,我想带馒头回国。”
回想我的每一次决定都惊世骇俗,一如五年前,固执己见的踏上来美国的那班航班。
离开那天是晨曦下葬的日子,我没去。
我知道,我们的爱情,或许死在那片迟暮的沙滩,又或者是他恐惧的神情和无情的话语,总之我也搞不清楚。它随风散去,最后掩埋在尘埃里。
过后我们又来过一次海滩,晨曦体力不支的蜷缩着,头枕在我腿上。日出的刺眼光芒,照到他苍白的脸上,像一片泛红的樱花。他合着眼睛,不声不响。我痴迷的望着这片海,高挂的红日,退潮的海浪,祥和而宁静。
那些近在咫尺的美好,有时候总是遥不可及。
倒影越来越短,一瞬抬头,被照得头晕目眩。我觉得太阳就要从高空陨落,海浪掏空了我最后一丝勇气。我用力的摇动晨曦,一双腿麻木的没有知觉。
他突然开口,微睁着眼,虚弱的笑:“还没死。”
我楞在那里硬是接不上任何话。只希望空落落的心,用他所有的言语来填满,包括爱听的,不爱听的。
“我真可恶,最后还来捉弄你。”他又笑说,“我觉得是报应,命运给不懂得珍惜的人受的惩罚。”
我不假思索的反驳他:“不是这样的!”
他问我:“不是这样,那还有几个意思?”
我愤愤的说:“这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生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说:“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答不上来,只对他说:“我会和你一起面对。”
我几乎陪他走完了最后的路,病痛彻夜反复,日趋折磨。在最后那段时间里,只剩下一副皮包骨的干瘪身体。他很争气,多撑了一个月,大家不忍他继续难受,劝他放弃治疗,他却抵死抗拒,直到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
临行前他对我说:“要是我不再了,你也不要来看我。”我握着他的手颤抖的应承了他的唯一夙愿。
我想,如果这是他要的一点憎恨,也算是另一种不拖不欠了。
我把所有的眼泪流在了机场洗手间里。那天我想了很多,想晨曦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是一早就知道无力回天,只是为了讨好我和馒头;还是坚信有奇迹发生,重生了活下去的意念。无论是哪一种,大概都与我有关联。我们搞错了一些事情,要为此付出代价,这理所因当。回头看看,当天偶遇,然后全心全意,最后灰心,与这段艰难曲折的缘分都有一些因果关系。可最后以晨曦离开收场会不会太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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