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盈肋骨上的伤势并不严重,倒是脑震荡十分麻烦,读书不能太长时间,看电视不能太长时间,听歌也不能太长时间,唯独可以睡很久,每天睡十七八个小时也没问题。
她一向作息规律,连病中也不例外。六七点醒了,吃点粥,看会儿书看会儿电视,和探病的同事说几句话,勉强能撑到吃午饭。吃过午饭接着睡,睡到天色擦黑才能清醒,这时候郁南冠总是在的,他每次都等她一起吃晚饭,饭后便由他搀着扶着,下下楼梯,去花园散散步。她行动不便,郁南冠便伺候她洗漱换衣,从不让护工搭手。晚间表现更是贴心,他把陪护床与病床并在一起,他每晚握着她的手入睡。
世界是过滤过的。
住院部隐匿在高大的橡树园里,不准车辆行驶,不准闲杂人等入内,与城市隔绝开来。
节目音乐书籍都只能是温和轻松的,据小王助理所说,郁先生每天下班过来,先询问她上午的情绪,然后给她准备隔天的消遣。
食物由营养师根据医生的建议搭配,他请了手脚干净厨艺地道的阿姨,三餐照顾到位。
甚至连散步的路线都避开了人多的地方——他脑子里除了分析模型,大概还装了雷达。
不用工作,不用思考,不用有情绪,生命静止了一般,闲得彭盈头发指甲疯长。
她找了指甲剪,打算把手指甲捣鼓一下,郁南冠扔了电脑,抢去工具,替她一根根剪好,磨平。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夜晚静谧的病房里,彭盈愣愣地看他的侧脸,情绪十分怪异,最后,她说了句最不该说的。
“诗情怎么样了?”
郁南冠手上顿了下,埋着头继续替她剪指甲:“我通知了沐爵,这些天一直是沐爵在照顾她,应该快好了。”
“你应该去看看她。”彭盈认真而诚恳地说。
他终于把视线放到她脸上,观察了好一阵子,才说:“她只是我的朋友,该去的时候我才去。”
彭盈看他一脸理所当然,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有点可笑。
叶秀打来电话时,彭盈刚在他的帮助下洗完头发。
郁南冠关掉吹风,把柜子上的手机拿给她,嘱咐不要说太久。
彭盈看着他,不想接。
她希望他出去。但他只拿了书,在窗边的椅子里坐下。
所幸手机不漏音,她少说两句,大概不会有意外。
叶秀告诉她,新房已经开始内装修,老宅开放为镇上的公共图书馆,都是陈秉正在主持。叶秀已习惯在茅屋看诊,老宅的药房都搬到茅屋里。谭进派来的专家希望把彭宅稍加维修,设为景点。彭盈一一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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