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这么做,未免太作践自己了。她的妈妈已经没有了,难道还要气死外公吗?如果外公真要她这么报仇,她可以去做。可对外公来说,这样他会快乐吗?如果看到她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他会欣慰自己十多年的培育,养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孩子吗?或许,外公只是让她看看,那一家人,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人家在没有她的情况下,相安无事了十多年,这么幸福,现在来找她,只是在茶余饭后,弥补一下心中的遗憾而已,她何必这么看重自己,认为别人是专程来认回她的呢……
她还有外公……她还有自己,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不知足,总是要想有一个爸爸……
那一年,她妈妈对着他说,如果你走,我就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他头也不回就走了,她不就已经失去爸爸了吗?为什么在她心里,一直想要他回来?如果那时他没有走,他们一家人会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就像现在宋家一样……
霍瀚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站在池塘边。他想,只需要推一把,她就能掉水里。他不急着救她,看她多扑腾几下,再捞起来的时候,就能做人工呼吸了……之后,他还可以抱起她回房间,给她找件自己的衬衫,让她洗澡,然后……
他浮想联翩时,辜颂早就发现他了,感觉他是打了坏主意,就出声提醒他,“你来了,要不要过来。”
霍瀚怏怏不乐地走到她身边。她在哭,这让他很意外,而她的眼泪,在他面前依旧止不住地落,看得他揪心,这种感觉,让他照样意外。他心里下意识地在意起一件事,“你还真的喜欢霍冶了?”
“一个人难道只能为了别人哭吗?”她已经很多年不掉金豆豆了,现在会哭,确实是忍不住了……
“为什么为自己哭?”确认了她不是为了霍冶,霍瀚盯她的眼神更为紧迫,生怕她是病了或是受人委屈……
“我不知道。”因为心里一下子空了,什么理由都找不到。她想自己是想通了些事……
“莫名其妙!”无缘无故的,哭得他心情烦躁。
“你别吼我了,我们说说话吧。”她是透彻了,可心里还是有想发泄的东西。回去对着外公或是其他人,她说不出口,怕人家担心,但眼前是霍瀚,可以借用一下。有时候,对在意的人,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对自己不熟悉的人,反而能倾述。
霍瀚不无不可,心里觉得他们之间没必要这么拘束,“你想说,我又拦不住你。”他想试着放任她一些,看看她活泼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辜颂主动靠向了他,不想看他的表情。她就当是物尽其用,让他做一个树洞。
“我很小的时候,外公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某个黄昏,有个和尚在赶路,看到路边一只蜉蝣在哭,哭得非常伤心,他停下来问蜉蝣到底哭什么?蜉蝣说,自己爱的另一半在中午时去世了,它心里难过,所以在哭。和尚理解不了,蜉蝣朝生暮死,现在是黄昏,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何必还哭?蜉蝣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哭自己的。和尚认为蜉蝣中午死和黄昏死不过半日的区别,生命这么短暂,为什么还要去伤心?于是他离开蜉蝣,继续往前面走。这时,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或许以人的眼光,半日的区别并无分别,可在蜉蝣眼里,这半日,却是它的半生,它用自己的半生去悼念自己失去的伴侣,难道不值得感动吗?和尚回去的时候,那只哭泣的蜉蝣已经死了,和尚把它和伴侣葬在了一起。”
霍瀚听后,无限惊异,“你外公从小就给你讲这种深度的故事了?”难怪她看上去像出家人一样,原来是教育问题。
辜颂不理会他,继续道:“自从外婆去世之后,外公就一直惦念她到现在。他说蜉蝣可以办到的事,他为什么不行……”
原来是苦大仇深的话题,霍瀚赶紧打断她,“别瞎想了,不会有人这么去惦念你的!”生离死别这么伤感的事,她都要去羡慕,她活得真是没什么追求。霍瀚无奈地看着她,“为什么不想着和对方一起活到老,而去羡慕蜉蝣半生的鬼话。现在的人,比不了老一辈的长情,你如果先离开了,谁还会留着位置给你。有本事就自己守住位置,别去指望别人情操多么高尚。”
起初,她以为自己说的话他听不懂,可他听懂了;后来,她觉得他说的话她懒得听,可她听进去了。所以沟通应该不存在问题。有问题的是他们两个的理解有分歧……
“你说的对。”如果她的妈妈没有选择自杀,而是活下去。那么现在,不论宋家是怎样的,至少她除了外公,还有妈妈。
她一夸,霍瀚就开始翘尾巴,“知道我说话有道理了吧?你念那么多经有什么用,自己钻牛角尖,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还不如都说出来,我来开导你……你说吧!”
“已经够了,我不想打扰你了。”或许她犹豫过,但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如果自己跳进去搅浑水,把人家是可以闹得鸡飞狗跳,但那之后呢,她不是也被卷进去了?她扪心自问,哪里来的本事能够独善其身,一旦她加入了,即使是外公也无法置身事外,那有何苦呢?!
辜颂不再靠着他,很快就和他说再见,让霍瀚有种被人利用过河拆桥的失落感。
“谢谢你请我今天过来,我该回去了。”她还是照旧凡心不动,懒管闲事好了。反正宋远希都决定要自己玩自己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13拖下水
辜颂转身没走几步,就被身后一股强大的蛮力拉扯住,她还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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