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拒绝,最大的原因不过是怕痛。
「你家细佬玩过火了?可是新闻纸上并没有提到。」蓝玉愣了足足五分钟才消化下风生的话——不是不吃惊的,她知道李风生两年前就已经在纽约和巴黎置下房产,身家早已赛过几许小老板。
香氏这次遭到重创的消息固然街知巷闻,但她约莫也曾听风生提过,他弟弟对父兄颇有怨怼,只怕巴不得香氏倒台。
「不。」风生摇头。「是我想为他做些事。」
「女客没有这个能力吗?」
风生笑:「蓝玉,城中经历此次金融风暴也无关痛痒的家族中,有哪位太太用信用卡时不是签自己父兄或丈夫的名字?我的价码太过高,她们没有能力做主。」他说出一个令蓝玉都咋舌的数目。
「可是风生,那样的高价意味着你需要与客人订长期合同,从此将不再是自由身,而且赚得的也是血汗钱。圈中出名的莫过于陈翁和古翁,他们固然疏爽,也早早表示过对你大有兴趣,但怪癖也是真恐怖,你应该还记得『慧如』当年那个叫小乔的红牌吧?至今仍躺在医院里没有苏醒迹象。」
他当然知道,那是甚至超出了普通范畴,会闹出人命的变态行为。血汗钱?不不,那是安家费。但是他这条贱命,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放心,即使是他们,想必也不舍得把一件天价购得的玩具很快洗白。你如有若干债务需要偿还,相信抽我这一笔佣金也已足够,我们双赢,何乐而不为?」
「啊!做生不如做熟。之前那位周公子倒是情种,我替你联络如何?」蓝玉脑中灵光乍现,想到周岚。
风生却制止她:「他不过是靠着父荫过闲散生活的花花公子,哪里会有这个能力。」好马尚且不食回头草呢!何况周岚是那样美好可爱的一个男孩子,何必再和他们这些魑魅魍魉纠缠不清。
第二天风生便收到蓝玉的便笺,写着会客时间及饭店地点,意外的没有附照片,没有提姓名,只说客人穿黑色开斯米西服。并附合同一份,拟自最权威的安捷律师行,大约是某某人为某某会社打工,首付薪资月付薪资各多少,期限多久云云。
风生苦笑。蓝玉这次办事恁地迅速却不牢靠,大酒店的西餐厅里穿黑西服的男士不知有多少,难道要他一个个地去询问:「先生,请问你可有征召真爱旅行社的伴游……」然后以防碍风化的罪名被拘至警局。
打电话回旅行社,却只得到老板外出的消息。眼看时间快到,风生只得出门赴约。
来到那个五星级酒店的法式餐厅,李风生终于明白可以没有客人照片的原因。
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名男子,正侧头俯看窗外的车水马龙万家灯火,他穿深黑色西装,即使采坐姿也能看出个子颇为高挑且气宇轩昂。他的头发乌黑浓密,手指修长而干燥,一望便知绝不是鸡皮鹤发的老年人。
偌大的餐厅里灯火通明,安静得能够清晰地听到侍者不小心将银制的刀叉碰到瓷盘发出的声音。
因为,整个大厅里就只有一桌客人而已。
李风生走过去,迳自坐在那人对面。
侍者递来餐单,风生刚一打开,客人就已经殷勤地推荐:「前菜的话,今天的醺鲑鱼沙拉不错;餐前酒我已经点了,你不满意可以自己换。」
风生微笑着对待者说道:「那就醺鲑鱼沙拉好了。」
话音刚落,又听客人道:「他们有今天刚运到的阿尔卑斯牛肝菌,加在r里极其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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