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禁锢了人们的思想,造成了太多生离死别的悲剧。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句话里有多少美好的期盼,就有多少残酷的无奈。
周岚又说:「后来爷爷也劝过三奶奶,来日方长,多出来走动,说不定能觅到第二春。」
「她怎么回答?」
「她说,从前曾叔公待她太好,已足够她回忆一生,找不到人可以代替。」
多么回肠荡气,简直可以作为一个永垂不朽的传说一代代传颂下去。
半晌,风生终于开口:「难怪你爷爷不以我为耻。」
「要说耻辱,生出我这个与众不同的孙子才真的是。」当年他出柜,不是没有抛起大浪的,最先替他说话的,也是爷爷。
无他,只因爷爷最了解情之真谛。
「风生,同我去欧洲结婚好不好?」周岚突然说。
风生吓得连连摇头,「那怎么可以?何况在香港并不被承认。」
周岚看住他,看进他的心里,「不是不可以,是你还不够爱我。」爱定一生一世,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很多的力气。
风生低头不语。心中叹息,为什么要说破呢?让彼此尴尬。不不不,他不是不够爱,而是不敢爱。历史中有太多的例子,他知道把心遗落在客人身上是多么可怕的事。更不要说他们两人还同为男人,只会被旁人当作笑话谈资。
对平常人来讲,失恋又有什么关系,咸鱼翻身的机会多的是,可是对于他们而言,不啻是万劫不复的地狱。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呵,看看写下这诗句那女子的下场便知。
谁教人们不会用一颗心感觉爱情?世人常常沦陷于听到的甜言蜜语和看到的体贴浪漫,偏偏耳朵和眼睛是最容易受到愚弄的器官。
可是,像这样和周岚生活在一起,时时刻刻感受着他的神情动静和气息,真能不为所动吗?风生已经愈来愈没有自信。
这时周岚捧住他的脸颊抬起他的头,轻斥:「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早已发现,自嘲及天马行空是风生的两大特长。
风生笑道:「我在想,你是否在生气。」
「当然没有!我只会加倍对你好,让你更爱我,爱到愿意和我结婚。」
说着周岚一把推倒风生,开始剥下他的睡衣,「就从现在开始努力好了。」
风生的裸背接触到丝绸床单,那冰凉的感觉令他颤栗,忍不住再次建议:「真的应该将这张床换掉。」
周岚的禄山之爪已经伸到风生两腿间,听到他的话,笑道:「何必换呢?红楼别夜堪惆怅,香灯半掩流苏长,多么摄情,当然我们没有惆怅,只有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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