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跟时男对坐。
到底有多久没有试过这样子见面了?落日余晖从咖啡店的窗户射进来,照在时男的睑上。想不到,他看来成熟了。
接到他的电话,老实说,真的提不起劲出来。再见面又有甚么意思呢?我好不容易才晓得抓住生活的方向。
不过,在他跟前,心底压抑的哀伤却开始骚动沸腾,恨不得跟他见面的心情就摊在眼前,教我感到吃不消。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也担心是否可以说得清楚明白,总之。希望你先听我说。」
时男碰也没碰送来的咖啡。就像看不见一样。
不上班的理由,还有小夜子和协介。时男好像要确认一切似的,慢慢地逐一跟我解释。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追根究底,就默默地听着。我想自己并没有曲解他的话,他说的一切直捣我的心胸。
当我知道时男患上「上班恐惧症」,协介担心自己染上爱滋病,真的吃了一大惊。现在才知道,他们是躲起来吃尽苦头。
也许不知道就是一种罪。我老是追根究底,一定迫着时男拐入穷巷了吧?我感到惭愧。
听完他最後的一番话时,就有那么一刹那,我透不过气来。不可以再沉默下去了。
「你是认真的?」
「嗯嗯。」
时男决定去发展中国家当义工,为期两年。
「已经决定了?」
「决定了。」
「你们就爱自把自为。」
「对不起。我并不是不在乎你,却在不知不觉之间捏定主意了。」
「你以为我会阻止你?」
「不是,我自己也挡不住这份决心。」
时男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投向遥远的地方。他的心思,早已经飞到新的生活去了吧?这是梦想、理想。时男的一双眼睛都告诉我了,他早已经开始了这场追逐人生。
「我不反对呀!」
时男感到意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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