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泽恍然,很快发现自己被人拐着弯骂了,收了她的汤碗就说:“不给你喝了,没良心的,拐着弯骂我是吧。”
她苦着脸去抢汤碗,半天抢不着,只得告饶:“好嘛好嘛。我不是狗不理包子,我是驴打滚。”
王岳泽更是笑开了,给她的碗里加了几块排骨,:“什么时候对自己有这么深刻的认识了。我看你就是只驴,还是只倔驴!病了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如果不是我来,你就打算昏死在这吧。”
他见她脸上不以为然,突然动了邪恶的心思:“以前听说,有些没人要的老姑娘总一个人闷在房间里,死了几个星期了才被人发现,啧啧,一脸惨状啊。那个血肉模糊,还什么尸虫啊,臭气啊,死人骨头啊。好可怜哪!等到家里人找来,连她亲娘都认不出了——那脸上爬满了蛆——”
为了制造恐怖的效果,王岳泽可以压低了声音,边说边带着颤音,可人家林果果依然喜笑颜开的喝着她的汤,顺便鄙视地看着王岳泽说:“师兄,拜托你成熟点吧。这种东西哪里能吓到我?姐姐我是吓大的。你看我房里的,满柜子的啊,哪部不是十大惊悚片,恐怖片,悬疑片,恐怖禁片。你这些,太小儿科了。要不换我来跟你讲讲?”
“你当我只是吓唬你啊。我是怕你步他们后尘。再说,你好好的一个女孩就不能正常点,没事埋头看那么多恐怖片干嘛?生生的把人看变态了。”王岳泽摇了摇,不满道。
“哎呀,做这行总有写不出案子的时候,正好刺激下神经嘛。而且啊,看着恐怖片里面那些人这么惨,总觉得自己太幸福了。还能活着。”
林果果吧唧吧唧嘴,显然一桌好菜让她吃的很开心。王岳泽说的那些竟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让王岳泽无奈。
她又神神秘秘的躲进房里,拿出一瓶红酒,说:“这是我上回从老娘手底下偷来的,别人送我爸的,我爸妈没舍得喝,偷偷藏起来怕被我发现。哈哈。到底还是被我偷出来了。来来,为了庆祝我林果果顺利出院,咱们干一杯!”
王岳泽本想着她病刚好不能饮酒,可看着她难得这样开心,不忍扫了她的兴致,再者,这几天忙得昏天黑地,很久没放松过,他便也含着笑接过酒瓶,一人倒了一杯。
真的是许多天没见,她似乎格外高兴,扯着王岳泽说了在医院里面的许多趣事。比如那个成天拉着她不停量体温又不做记录的护士,还有那个神神叨叨的内科医生,还有道听途说来的医院里面复杂的人情世故。平平常常的琐事,她说起来却是口沫横飞,顿生了许多趣味。
王岳泽一口口细细抿着酒,侧着头笑着听她讲故事,时而附和几句,表现地像个好听众。
她总有这样的魅力,活力四射,让周围的人都觉得生活是多么美好和精彩的一件事。不论生命多么痛苦难堪,总有它善意的一面,而果果,看到的总是美好。这样真好。
等到王岳泽发现不对时,果果已经将面前一把杯的红酒都入了肚,还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喝的也只剩一半。
果果的酒量本来就不好,可酒品却是极佳,喝醉了酒,也不上脸,更不哭不闹,表现的极像个正常人。若不是脸上有着不同寻常的红晕,嘴里还絮絮叨叨个没完,王岳泽也不会注意到她。
“师兄,我跟你说,我在医院遇到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叫喏喏。喏喏喏喏,跟我的名字多像啊。而且听起来多亲切啊,‘喏,这个就是’,‘喏,这样就可以了啊’,我们家乡总爱用这个字当助词,听起来,像是处处都在叫喏喏。我多希望,自己的小孩也叫喏喏呀。可是他真可爱,笑起来跟我一样,也有梨涡酒涡呢。”果果努力回忆喏喏的模样,只希望能把那孩子万分之一的好描述出来。
王岳泽走到果果的面前,半蹲着拍拍她的脸,说:“果果,果果,你醉了——”
她眯着双眼看着王岳泽,脸上扯开一个甜甜的笑,轻轻的叫了句师兄,一头栽在王岳泽的身上。脸颊的温度热的惊人,正好靠在他的脖颈处。
她滚热的呼吸轻轻的挠着他的耳后根,似是一根羽毛,轻轻柔柔的拂过他的耳畔,引起一阵阵的酥麻,从头皮直至四肢竟都舒服开来,只愿渴求更多。
王岳泽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明明只有一杯红酒,可他却觉得自己也要醉了,怀里抱着果果,耳边有着她轻缓的呼吸声,这样的真实。不像从前,心里挠着抓着想着,却只能看着她,只能远远的守着,盼她哪天回头,再次站到他身边。
这真像是在梦里,可是他却不忍去碰醒这个梦。若是他用点力气摇醒她,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会消失?
他愣愣的看着怀里的她出神,许久才缓了口气站起身来,扶起果果。
他想要把她换到卧室里躺着,这样才能让她舒服点。他心里又不由得好笑,只是两杯红酒就把她喝成这样,以后绝不能再让她碰酒了。
谁知,喝醉了酒她还不老实,一双手一下子抱住他的腰,左右揉揉捏捏,只把他当做睡觉时抱着的加菲猫,嘴巴吧唧吧唧的就要往他脸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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