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他强迫我跟他同居的,我并不愿意,”她说,“他来冲我大叫,哭着说我要是不跟他回去他就没法儿活,你从来没见过他流那么多的眼泪。每次他都这样。可现在我怀孕了,他想给我一百镑打发我到乡下去,从此再也不见我,再也听不到我的音讯。我就不这样,不——”
杰拉德脸上露出奇怪的笑。
“你要生孩子了?”他不相信地问。看她那样子,这似乎不可能,她那么年轻,那神态也不象怀孕的。
她凝视着他的脸,现在她那纯真的蓝眼睛窥视着,看到了不祥的东西,显出一副不可驾驭的神色。杰拉德心里烧起了一股火。
“是的,”她说,“是不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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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吗?”他问。
“我才不呢。”她加重语气说。
“可是,”他说,“你知道多久了?”
“十个星期了。”她说。
她一直看着他。他则默默地沉思着。然后他转过身去,变冷漠了,却不无关切地问:
“我们吃点什么好吗?你喜欢来点什么?”
“好的,”她说,“我喜欢来点牡蛎。”
“那好,”他说,“我们就要牡蛎。”说完他招唤侍者。
海里戴一直对这边的事视而不见,直到盛有牡蛎的小盘子放到她面前,他才大叫:
“米纳蒂,喝白兰地时不能吃牡蛎。”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问。
“没关系,没关系,”他叫道,“可喝白兰地时就是不能吃牡蛎。”
“我没喝白兰地,”她说着将杯子里的最后一滴酒洒在海里戴脸上。海里戴不禁怪叫一声。可她却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米纳蒂,你干嘛这样?”他恐慌地叫道。在杰拉德看来,海里戴让米纳蒂吓怕了,他喜欢自己的这副恐慌样子。他似乎因为自己怕她、恨她而沾沾自喜,在恐慌中有所回味;欣赏这种恐慌的滋味。杰拉德认为他是个奇怪的傻瓜,但挺有味儿。
“可是米纳蒂,”另一个男人小声地操着伊顿腔说,“你保证过,说你不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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