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是的,如果你没有勇气承认这一点,我希望她别管你的事。”
“无论如何,”杰拉德说,“如果她跟我平等,我希望她别当教师,一般来说,教师是不会与我平等的。”
“我也是这么想,去他们的吧。可是,难道因为我教书我就是教师,我布道我就是牧师吗?”
杰拉德笑了。在这方面他总感到不自在。他并不要求社会地位的优越,他也不以内在的个性优越自居,因为他从不把自己的价值尺度建立在纯粹的存在上。为此,他总对心照不宣的社会地位表示怀疑。现在伯金要他承认人与人之间内在的不同,可他并无承认之意。这样做是与他的名誉和原则相悖的。他站起身来要走。
“我快把我的公务忘了。”他笑道。
“我早该提醒你的。”伯金笑着调侃道。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的。”杰拉德不自在地笑道。
“是吗?”
“是的,卢伯特。我们可不能都象你那样啊,否则我们就都陷入困境了。当我超越了这个世界时,我将蔑视一切商业。”
“当然,我们现在并不是陷在困境中。”伯金嘲弄地说。
“并不象你理解的那样。至少我们有足够的吃喝——”
“并对此很满意。”伯金补了一句。
杰拉德走近床边俯视着伯金。伯金仰躺着,脖颈全暴露了出来,零乱的头发搭在眉毛上,眉毛下,挂着嘲弄表情的脸上镶着一双透着沉静目光的眼睛。杰拉德尽管四肢健壮,浑身满是活力,却被另一个人迷惑住了,他还不想走。他无力迈开步伐。
“就这样吧,”伯金说,“再见。”说着他从被子下伸出手,微笑着。
“再见,”杰拉德紧紧握着朋友火热的手说,“我会再来,我会想念你的,我就在磨房那儿。”
“过几天我就去那儿。”伯金说。
两个人的目光又相遇了。杰拉德的目光本是鹰一般锐利,可现在却变得温暖,充满了爱——他并不会承认这一点。伯金还之以茫然的目光,可是那目光中的温暖似乎令杰拉德昏然睡去。
“再见吧。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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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金目送着黑衣人走出门去,那堂皇的头颅在视线中消失了以后,他就翻身睡去了。
第十七章工业大亨
住在贝多弗的厄秀拉和戈珍都有了一段空闲时间。在厄秀拉心目中,一时间伯金不存在了,他失去了自己的意义,对她来说变得无足轻重。厄秀拉又兴高采烈地按原样儿生活起来,跟他断了关系。
前一段时间戈珍几乎每时每刻都惦念着杰拉德·克里奇,甚至觉得自己跟他肉体上都产生了联系,可现在她拿杰拉德根本不当一回事了。她心里正酝酿着出走,试图过一种新型的生活。她心里一直有什么在警告她防止同杰拉德建立最终的关系。她感到最好是同他保持一种一般熟人的关系,这样做更明智。
她计划去圣·皮特斯堡的一位朋友那儿,那人跟她一样也是个雕塑家,同一位爱好宝石的俄国阔佬儿住在一起。那位俄国人放荡的情感生活对戈珍很有吸引力。她并不想到巴黎去,巴黎太枯燥,太令人生厌。她倒愿意去罗马、慕尼黑、维也纳、圣·皮特斯堡或莫斯科,圣·皮特斯堡和慕尼黑那儿她都有朋友,她给这两个朋友都写信问及住房的事。
她手里有一笔钱。她回家里来的一个目的就是攒钱。现在她已经卖出了几件作品,在各种展览中她都受到了好评。她知道如果去伦敦,她的作品会很时髦的。可是她太了解伦敦了,她想去别处。她有七十镑,对此别人一无所知。一得到朋友的消息,她就可以动身走了。别看她表面上温和平静,其实她的性格是躁动型的。
有一天姐妹两人到威利·格林的一个农家去买蜂蜜。女主人科克太太身躯肥胖,脸色苍白,鼻子很尖,人很滑头,满口的甜言蜜语,可这掩盖不住她猫一样狡猾的内心。她把姑娘们请进了她那间非常干净舒适的厨房里。屋里真是每个角落都那么干净、惬意。
“布朗温小姐,”她有点讨好地说,“回到老地方,还喜欢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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