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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苏珊和小新泽西,太宰治卖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他直接坐地叫价拿了个士官的头衔,与中原中也这种只能从一等兵坐起的类型不一样。穿上军装的太宰治人模狗样,对方说他这么一看就是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禽兽笑了笑说,中也,我教你写字吧。于是中原中也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他的名字里的字母,签在了征兵表格上,歪歪扭扭的,一旁的他看见后说,真像是软趴趴的虫。

        苏珊和小新泽西被当做了战马养在了军队里,当时中原中也问他为什么要带着它们,他想了想说因为苏珊快要老死了,而小新泽西是我们的公主啊,哪有把小公主丢下自己跑掉的。

        八竿子打不上的话说出来只是敷衍而已,他们在夜晚的时候无声无息的走掉了,骑着他们的马追到了远方的新兵营里,他总有办法留下他们,中原中也不问他也就不说,只不过两个人之间彼此都很有默契,一定要活到最后,活到最后的最后。

        中原中也不出意料的提着枪成为了战前的炮灰,他对着对方说,带着苏珊吧,你带着她吧。他们一起养大的马儿陪伴了许多个日日夜夜,听到了他们对于新泽西的约定,也听到过那座传说中的雪山会埋下谁的尸体。

        嘴唇亲吻过的皮肤留下了太多太多的伤痕,中原中也不在乎这些,只是躺在泥泞的沟壑里时他的马用身体把他圈起来舔着他的脸。

        第一次真正的编入队伍作为新兵蛋子上阵的时候打的就是遭遇战,太宰治用刀子在他的狗牌背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问你这样做干什么,太宰治则是告诉他,万一他要是死掉了总能有人根据狗牌上的刻字来找到我,毕竟中也你已经没有家人了,除了我以外谁都不会给你收尸啊。

        于是那一次他带着写了两个人名的牌子带着苏珊一起上了战场,太宰治就在大部队的后面望着他,那天天气不错虽然没有阳光却也没有什么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大家都静静的不再说话,只有他一个人走在人群中渐渐地离去,然后手里牵着苏珊的缰绳回头望着远处的那个人,鸢色的眼眸早就看不清晰,只是隔着人群的这一眼,像是隔着山、隔着海、隔着那年冬天凌冽的寒风。

        他还记得太宰治说,我和你不一样啊,中也,我的脑子大概的价值比十个你都多哦。

        年纪轻轻就爬上了少校的军衔,如果不是爬的太快需要压一压,或许太宰治的地位还能更高一些。

        对方是真的做到了他说的那样,成为了坐在后方指挥部里安全的军官,而他则是拿着枪去了前线,从此应该就是天壤之别。

        刀伤枪伤烧伤似乎都不是什么很值得惊讶的事情,他窝在苏珊的肚子上躺着,肠子似乎漏了出来但是伤口也不是很严重。第一次直面面对冲着他的炮口的时候中原中也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长枪拿在手里的重量让他的肩膀都疼痛不已,死在身边的战友连全尸都没有留下,肉沫就混杂着飞扬的尘土,像是以前见过的发酵的饲料,集结号没吹的时候谁都不能走,于是他就在想,前一天晚上被分到的那一口酒究竟兑了多少的水。

        天下砸下来的炮弹都掀起了好几米的尘土,跑过来躲着的人都还活着,但是更多的依旧在半路夭折,飞溅的肢体和血肉喷洒了一地,那些温热的血迹落在土地上浇灌着迎风三尺高的杂草,他捏着枪第一次目睹了真实的毫无虚假的屠杀与死亡,他想着自己‘失踪’了的父亲,想到了那些大笑着穿上军装爬上卡车、怀抱着一腔热血上了战场的村民,以及收到了死讯后再也无法站起的痛哭的人。

        他们是为什么要来呢。

        因为他们要跑啊。

        似乎有谁在喊,中也,快跑。

        从蒙昧的村庄里跑出去,从世人愚昧的眼光里跑出去,从喧嚣的尘世间跑出去,从枪林弹雨中跑出去。

        他们别无选择,在这种风雨飘摇的人间别无选择,那些雨打在他们的身上压弯他们的脊背,他们手牵着手谁也不放过谁,他们贴在一起谁也不离开谁,即使知道这样或许会死吧,可却也早在那深山中说好了,有墓碑就挨在一起,没有就在腰间系上用一根绳子从山巅之上跳下去。

        活啊死啊的只是结局,结局定好了似乎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太宰治说你就是不行,就是没了我不行。说中也你的脑子那么笨怎么可能想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等我升了军衔去了大后方,你就是我的警卫员,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从此以后衣食无忧,战争胜利后权啊钱啊的随意挥霍和花销,没人再会去追究以前的事情,也没人能知道曾经的过往。烧掉的小屋再也回不来了,埋下去的尸体伴随着那根廉价的项链一起化为了灰烬。我们的过去无从查询,我们的生命握在手里,你那么讨厌,我怎么会放过你呢?

        旁边断了腿的人在抓着自己的腿尖叫着,中原中也从兜里掏出了一支太宰治给他的吗啡递给了对方,坑外面喊着救命的士兵还活着,可是他们谁都没能出去救他。

        于是便眼看着落下来的炸药把人炸了个稀巴烂,那血呼啦的肉就喷洒着落到了他们的视野里,中原中也抱着肚子觉得漏在外面的肠子都因为这样的场景而恶心的蠕动,他抱着那一滩软趴趴的内脏塞回了自己的肚子里,也不管会不会造成内脏下垂,毕竟这时候活着比较重要。

        太宰治赶来的时候带着援兵到了,医疗兵本来不想先管他毕竟更严重的也不是没有,可太宰治愣是死活拎着这人过来给他瞅,瞅完之后那医生感叹了一句你可真是爷们这都能自己塞进去,疼到已经眼神恍惚的中原中也侧头一倒倒在了太宰治的怀里,耳边是什么东西的声音已经分不清了,只是知道疼痛所刺激的生理泪水在不断地流,他满脸的眼泪与血迹全都擦在了对方干净的军装上,而太宰治把医生打发走之后就拿着身上的针拆了衣服上的线就要给他缝肚子。

        浑浑噩噩间他抬起头就让嘴唇抿在了对方的喉结上,他问,你哪来的针和线,而太宰治则是兜着他的腰不让他动,说我又不是你,当然准备齐全。

        头顶上是轰炸机飞来飞去的轰鸣声,远处的战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枪林弹雨间都是跑动着的士兵,他们就窝在这里,窝在这一角,弄脏了对方新发下来的别着军衔的军装,针穿过了他的肉也没有什么实感,疼到最后就只剩下了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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