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的尽头，顾启扬停下脚步，面前正对着一个巨大的窗子，外面葱郁的树木枝桠遮住了大半的视线，天已经隐隐的泛白，几夜未眠，顾启扬的脸上的倦意已经掩饰不住，但是此时他疲倦的面上更多的却是不可察觉的凌厉。
容蒋也收起平时的漫不经心与漠然，走上前来几乎与他并肩。
“对方做得太隐蔽了，当时天太黑，看不清楚，几个路段的摄像头都在同一时间出问题，一点线索也没有。”
顾启扬一直转着烟的那只手忽的用力一折，烟支在他手里马上被折成了两半，容蒋在他身后半步的样子，他太了解他，就算不去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与愤怒，兄弟情虽然从不挂在嘴上，但是顾启扬的重义气是人尽皆知的，当时大哥不在的时候，他几乎掀了整个道上的帮派要找出凶手，在当时倒是引起了好一番风波，彼时顾正还在，又是担心他又是怕他出事，和着贾东南的父亲对他进行了一阵子的打压，最后还是抵不过安慈心的闹腾，才答应收手，说是收手，但是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追查当年大哥的死因。
现在是祈正，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与沉淀，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急急躁躁，善于显露自己情绪的男人，相反的，他已经稳重得足够强大。
“有没有其他的？”他半低着头微微看向容蒋问到。
容蒋看着他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有，三哥的车子被人动过手脚……”
“是他自己开车吗？”
“是司机，但是……三哥之前一直用的那个司机昨晚刚好有事请假，昨晚替三哥开车的是新人，但是以三哥的性子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新人，三哥平时做事最谨慎，车子有问题，司机换了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顾启扬也少有的露出严肃的申请，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那你认为呢？”
“我想我想到的二哥也一定都想到了，只有是熟人，三哥才会那么放心……”
顾启扬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转过身来正对着他，“也可能是他知道是谁，但是……他想包庇。”
容蒋没想到顾启扬会这样说，听完他的话他才猛然醒悟，“竹子？”
“不知道，你先沿着这条线索去查……”他有些不自然的扭开头，“等查清楚了再给我回复。”
“二哥……”容蒋扯扯自己的衣角，似乎在犹豫，“……要是，真的是竹子，你会怎么样？你，会不会心软？会不会，真的下得了手？”
“如果是你呢？如果今天做这件事的是江亭亭，你会怎么样？”
出乎意料的反问，弄得容蒋顿时僵化在原地。
江亭亭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耳边，从发生那件事，江亭亭离开之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过江亭亭这个名字，哪怕是顾启扬也一样，那时，他放纵自己堕落，丢下一大堆的烂摊子，独自离开国土到国外四年，再回来，兄弟们也是明里暗里的避开这个名字，没想到隔了这么久，顾启扬居然以这样的方式问出来。
容蒋突然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他想笑出来，以笑来带过去，但是临到头，他却是笑不出来，勉强的张开口笑出声，却是勉强得连自己也听不下去。
他想说两者没有对比性，但是出口的话却是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为什么突然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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