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滕小小的世界中销声匿迹整整一个多礼拜的男人——段冲。
也许冲上去甩他一个耳光,而后扬长而去会比较解气。按沈樱的做法那是必然的。但路芒和叶子悬更期望小小能重新拔起步子,熟视无睹地从他身边擦过,就把他当做一堆街面上的无名垃圾般丢弃在身后,头也不回地朝前方走去。
小小紧紧皱着眉头,满是痛苦愤怒的神情。硕大冰凉的雨滴从天而降,噼啪有声地击打在她脸上。
沈樱低声却无比严厉地对小小道:“想想他是怎么对待你的。你稍微给我争气点儿。哪怕就这一次!”
小小咬紧了唇,点了点头。此刻她的心里除了迫切找到弟弟之外,已经容不下任何其他念头。
小小同沈樱并行快速前行,目不斜视地擦过段冲身边时,段冲突然默不做声地拽住了小小的臂膀,把她扯向自己身边。小小抿紧薄薄嘴唇,也同样不发出一点声音地剧烈挣扎,涨红了脸,不想吐露一个字,只想甩开段冲那只滚烫的手继续走自己的路。沈樱说得对,爱情算是个什么玩意儿,生活中有更多的苦痛。
沈樱怒斥段冲松手,远处的路芒、叶子悬和林城一也朝这里跑来。
段冲充耳不闻沈樱的喊叫,不管不顾她的踢打,只是牢牢地铁箍一般抓紧了小小的胳膊,垂头逼近她,用另一只手举起自己的手机来,屏幕上是一张彩信照片,局部放到最大显示出一张模糊的人脸,段冲用金属般铿锵而遥远的话声急切问道:“……这是你弟弟吗?你曾经给我看过他的照片,但我不怎么确定……”
男孩朝天空扬起的惨白侧脸浮现在夜色下,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惶惑和绝望,仿佛镶嵌着的两个黑洞。
小小反过双手抓住了段冲的手腕,“是多多……你在哪里拍到的照片?他现在哪里?!”
“二十分钟前在报社接到目击人爆料,一个少年徒手爬上璞江边正在修缮的城市纪念碑脚手架,直愣愣地望着江水,不知他在那里待了多久。目击人怀疑那孩子意欲投江。”
17。第17章看不见的微光照亮虚无迷茫(1)
临海城市总在酷暑盛夏中迎来汛期。高空低压槽东移,带来北方弱冷空气,地面静止锋低压环流波动,被冠名“茶花女”的今年第十九号台风又带来高能量和充沛的水汽。强降雨云团在城市上空瞬间形成。八小时前,气象局向全市发布台风和暴雨橙色预警信号,希望居民尽量留在家中不要外出。
豪雨。狂风。
暴雨如注,理应倾盆而下,但在11级台风的催动和搅拌下,你会感觉那雨水并不仅仅只来自于天上,更从脚底下的大地喷涌出来,从前后左右四面八方乱箭般射击而来。你会以为自己掉进了海洋,正被呼啸的波涛攻击。城市就这样被数以亿计的肆虐水滴笼罩着,彻底消失在白蒙蒙水幕之中。
滕多多感觉这场令人惊骇的雷暴雨是专为他而袭来。为了杀死他而来。
他坐在城市纪念碑顶端钢铁脚手架一根颤动的横梁上,紧紧抱着身边竖起的不停摇晃的三角铁支架,在狂风骤雨中瑟瑟发抖。璞江水在台风催动下奔马般喷吐白沫,在他脚下六十米处撞击涌动,江面上的旋涡他看不见,全部视野里都是漆黑无边的迷蒙江水,除此以外就只有暴雨激起的白色水雾。世界变成黑白两色,脑海里也只有简单两个字:生?死?
——去死吗?因为我杀了人。我该死。我不想死啊。没有人想死。但我杀了人。所以我该死。老天也知道我杀人了,血债血偿,要一命抵一命。我早该从这里跳下去,跳进浪潮翻滚的江水里去。我犹豫着不敢跳,所以老天发怒了,卷起这场可怕的风暴……跳下去吗……跳下去吧……让这一切尽快结束吧……
当滕小小、段冲、路芒、叶子悬、林城一、沈樱六人驱车赶到璞江边时,刚好看见火红色的消防车鸣响着警笛停靠在前方。众人从车里冲出来,顶着滂沱大雨朝城市纪念碑奔去,不到一秒钟,身上的衣服就全部湿透。沈樱被狂风吹得连路都走不直,一不小心在满是积水的大理石地面上滑倒摔了一跤,爬起来后她干脆脱掉高跟鞋,光着脚同众人一起继续狂奔。
“刚才是谁拨打的紧急救援电话?!”风雨太大,消防队长必须用吼的才能把话声传出去。
“是我。”段冲站到他面前,“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在纪念碑顶部的脚手架上,请尽快救他下来!”
消防队长用手掌遮挡从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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