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明显没有预料到老实人武大郎说出这样硬气的话来,吃了一惊,再加上武松的那份名气和推脱,皱了皱眉,但还是不甘心,问道,“我也并非是那一种意思……罢了,不知莲儿她何在我想同她当面说说,或许能解开她的心窍。”
武大郎制止道,“我家妹妹被我遣出去浣衣了,一时还回不来,不如大官人改日再与她说吧……”
西门庆顿了顿,显然没料到武大郎就这麽拒绝,轻轻笑了笑,“也好,改日见了她,当面与她说我的心意。她必定会欢喜同意。”说著,脚步声远去了。
我正兀自纠结著,却听到武松和大哥的争执声从院子里传来,虽然压得低低的,还是刺耳极了。
只听见武松怏怏道,“这下是惹了麻烦了,我一向盼著哥哥平平安安的,哼,现在恩客都找上门了。”
我听见“恩客”二字,如天打五雷轰,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了满脸。
只听武大哥急急辩解道:“二弟,我觉得你对三妹著实偏见了些,你若是跟她相处一段时日便知道,其实她是个好姑娘,不是你说的那麽不堪。”
心下大为感动,原来我的尴尬状况,大哥都看在眼里,他不光管我吃住,还不想叫我在夹缝里为难。
武松哼哼了一声,道,“她的为人我不清楚,不过看来眉眼都是媚惑之气,行为有失庄重,叫人难以欢喜。”
武松说著声音拔高了些,好似故意给我听到,“哥哥,旁人的好坏,我管不著那许多。但是西门庆跋扈惯了的,若是哪个引狼入室,对哥哥不利,别怪我心狠手辣。”
武松唯一最在意,就是这一个养育他的哥哥,名为手足,实为慈父,他的维护几乎到了有些自私的地步,却不是我能理解的了。
我听的心都破碎似的难受,我喜欢他,一眼就爱慕他,是我的错我给他拧了把巾子,就是我轻浮我被迫卖到青楼一次,也是抗争过的,即便没一死了之,就是我不贞
是的,即使他讨厌我这一切没道理,但是我无法辩驳,因为我真的可能给大哥带来麻烦了。
我有些心灰意冷,只听武大哥道,“二弟,你这话便说的过了些,你只不过才见了她一次,我却是天天见著三妹的好,她对这个家也是上了心的,你便收敛些冷淡,别再给她脸色瞧了,三妹毕竟是个女子,面嫩受不得委屈的。”说著武大哥叹了口气,“至於旁的,若是三妹不想离开,我是不会把她往火坑里推的!”
武松最後那句话,却叫我心中一片冰凉彻骨:
“她若是有眼色的,早该自己悄悄走了才是,何必赖在别人家里不便。”
、15.泼皮
我心中突然腾起一股无力感,愤怒生气都如抽丝而去,只余下深深的悲哀,原来在宋代,在武松眼里,我即使还贞洁,也是,即使我有心,也是厚颜。
这种文化认同差异只让我涌起深深无力。
我还留在这里做什麽呢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赚够五十两银,还给他就走,先前若是大哥的银子,我倒不会那麽较真,可既然这银子原是武松的,那我累死也要还给他!
饶是再有多喜欢,再想报答武大哥,再想证明我自己,我也累了,我也是有骨气的人,做什麽要作践自己给他欺辱突然觉得自己好惨淡,第一眼相中的人,原来这麽的冷漠无情,原以为我做了潘金莲便会不一样,原来没有什麽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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