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情况是真的不好,你要信我。”谷角凝重的不止是外貌,连他的声音也跟著竖立起来,带著前所未有的冰冷感。
“信你怎麽个信法”乐六接得快,“就算情况不好,你又有什麽办法”
谷角听完,刚拉开架势要说些什麽,乐六又道:“还是说,这也是你事先铺垫好的,要作出开恩於我的姿态来”
谷角在王师毅身上埋药引的事情,是激怒了乐六,不仅近一个月不许他靠近自己房间一步,如今连他说上任一句话,都会被乐六好生怀疑一阵。
谷角紧盯著乐六一会儿,突然道:“如今你怎麽紧张成这样”
乐六不吭声,知道自己疑得过分,用沉默示意谷角继续说。
“原本还好,他这身体你也知道,我看你就算再能折腾,他也能吊著半条命,所以我不担心。”谷角边说边看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王师毅,半天也没见那眼神动过,“如今不同,大概是又被你挂上钩子,觉得再也逃不掉,自暴自弃起来,了无生趣。
“看他那模样,熬不了多久就是死物了──心死,就再也没得救了。”
谷角说完看没人应声,又偏过头来问了句:“你说是不,王师毅”
王师毅听得见,只是不置可否,有救没救倒无甚区别,那些折磨也不在话下,最关键的还是,他逃不开乐六了。
屋里静了许久,里面的人好像都在等著那一人发话,又好像完全不需要一句回答,都只是听著寂静,任时间凝固了去。
“……谷角,你会说出这种话来,必定是有方法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乐六忽地说,淡然到觉得谷角烦闷至极,挥一挥手就能将他扔出屋子,“只管说。”
“心病自有心药医,只要我想医,没有我医不了的。”谷角得意,他就等乐六这句话。
“‘心药’”乐六刚想往门边的太师椅上坐下,可一听这词,脚下顿住,“你想用‘沁香’”那是对付不老实的俘虏用的,夺人思想的东西。
“沁香还得你老六同意了我才敢呐!我可经不住这般麻烦事。”谷角不向乐六那边去,反倒毫无顾忌地在床边坐下,放肆地戳捣著王师毅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腕。
“那你要用什麽法子”乐六瞥了一眼谷角动作,并不觉得那是诊断。
“天机不可泄露。”
谷角在寒飞面前故弄玄虚,乐六习惯,只是这事放到乐六身上,不觉得有趣。摆明了就是要将玩意儿带出韩府,带到谷角府上诊治──那儿还有什麽新办法谷角除了那招牌的浸药汤,以及种种奇物,就再没别的特殊之处。
但虎狼密医就是虎狼密医,宁信其有。
乐六不语,转身坐上太师椅,挑动起安德城又一日的热闹。
“你这是同意了,还是另有打算”谷角不大喜欢猜测乐六的想法,一来是他脾气古怪,二来是他这个人,实在是太容易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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