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老奴给您宽衣了!”
李德意原是殿上太监,伺候皇帝早朝的,一时改不了尖细嘹亮的嗓音,煌夜点点头,便抬高双臂,让他脱去锦衣。
一番洗漱沐足之後,李德意便出去了,把铜盆交给小太监,然後自个儿在营帐外值夜。
“有事您就叫我,奴才就在外头。”李德意点头哈腰地说。
“嗯。”煌夜还没有睡意,便拿起一卷兵书翻阅起来。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好像过了一年那麽长,云妃那里要是稍有差错,他这个太子就该搬去天牢住了。
“卫卿……”煌夜突然想到,自从回来以後,就没再见过他,让他下去,还真的就不见踪影了,不,想必他是躲起来了。
从他那麽生涩的反应来看,确实是第一次被人碰触-,身体会变成那个样子,应当是吓得不轻吧
煌夜放下本没看进去的书卷,躺在软榻内,情不自禁地想,卫卿说不定再也不敢靠近他了……也罢,随他去吧!
煌夜觉得气闷地长叹一口气,翻转身子,面朝里侧而卧。
营帐幕布上绣著朵朵祥云,在夜里就是暗黄色的一片,而在营帐的底端,倒映出一个小小的黑团子。
“嗯”
煌夜吹熄了身旁的烛灯,外边月色皎洁,这黑影就更加清楚了,是弓著脊背,扎著书童发髻的卫卿。
他是守在那里吗就跟往日一样,跪坐在软塌边上,默不作声。
不知为何,积郁在煌夜口的不悦感都一扫而空,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浅笑,但是他没有叫卫卿进来,而是就这样躺著,看著他蹲守的身影,直到一夜过去。
鸣两遍以後,卫卿就醒来了,天还没有亮,空气里充斥著河谷上青草的气息。
伸直双臂,揉揉酸涩麻木的双腿,在太子营帐後头露宿可不好受,卫卿却很开心,昨晚很安静,没有出状况。
昨天傍晚,青允好奇地问他,到底和殿下做什麽去了他要换了一身衣裳回来。
卫卿就回答,山路上有刺客埋伏,太子杀了他们,他帮忙搬动尸体,血就弄脏了衣服,所以和农夫买了衣裳才回来。
‘原来如此。’青允点头,笑说卫卿真好命,有武艺高强的太子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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