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夜色中沧海的声音清越冰凉,他平静地看着屏翳,眼神中满是认命:“眉眉腹中的孩子,可能会要了她的命,你会作何感想?”
“怎么会这样?”屏翳快步走到沧海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他在开玩笑的神情——可惜对方始终面无表情。他咧咧嘴:“是不是……是不是看错了?多找几家医院看看,现在医疗水平这么高,不会有事的!”
沧海抬起头来,看着没有月亮的漆黑夜空:“没用的,我就是医生!眉眉的子宫受过严重损伤,本就不易有孕,没想到她背着我吃药,还是怀孕了……这孩子,不能留!”
“没有母子平安、皆大欢喜的可能吗?”
“现在哪怕展眉有一分危险,我都不可能让她去冒险!”沧海突然不受控制地咆哮吼叫,“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遇到他妈的这种事情!”
屏翳默默地低下头去,沧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用力抹了一把脸,轻声道:“对不起!……屏翳,你知道吗?我真恨不得杀了楚凌霜,然后往他身上戳成千上万的窟窿,我恨他!”
幽静无人的夜晚校园中,林沧海尽情地诉说着,发泄他在妻子和妹妹面前无法宣泄的愤懑。钱屏翳用从未有过的声音安慰着:“哥们,越是这种时候,你越是要振作!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吗?林沧海不知道,他眼下最要紧考虑的是,如何劝服执拗的妻子去做手术!因为一旦过了四个月,胎儿成型,就不得不去做引产手术,那么对于母体身心的伤害,将更为严重!
钱屏翳陪沧海一路行去,走到林家楼下,沧海抽出两支烟,让了屏翳一颗,一边点火一边说道:“去楼上坐坐吧,这个时间,她们还没睡。”
“不了”,打火机的火光噗的闪开,照亮了屏翳半边面颊,他的眼神微现忧虑:“有件事情,我知道你不想听,可是我还是必须要说——爷爷已经开始怀疑当年的事情了!其实我也在怀疑,楚凌霜不像能做出那种事的人。爷爷说,要是被他查出其中隐情,一定绝不姑息!”
钱屏翳还想再说下去,却看见沧海摆了摆手。许久他说道:“我现在心里乱的很,不想听这些话。钱爷爷有他自己的见地,可是我只相信眼前的事!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凭白受了冤枉,这么多年始终不言声的人。”
屏翳无言以对,轻轻点了两下头:“随你怎么看吧,我也最相信实际证据,让我们静观事态变化吧!”
二人都不复言语,只是静静地相对抽完了一颗烟。捻灭烟蒂,沧海已经恢复了素有的冷静:“走了!你回去一路当心。”
屏翳夸张地打了个喷嚏:“我会帮你照顾好妞妞,但是妞妞只能是我妹妹。”
林沧海做了一个谢天谢地的表情,取出门卡转身回去——屏翳能这样说,他反而放心了。此时的沧海,更希望妹妹今后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林东韵因为上午有约,不能亲自到机场为哥哥送行。所以只能在清晨,看着哥哥和嫂子一起坐进了出租车,笑着挥手看哥哥离去。
昨晚她几乎一夜都没有睡好,辗转反侧间,耳畔都是哥哥低沉的话语——楚梓的背信弃义,嫂子不能成为母亲的悲哀,还有那永远都不可能出世的小侄子,这些几乎都要把她的脑袋撑爆了。临近黎明的时候,她终于睡着了,可惜旋即被噩梦惊醒!梦中,她听见婴孩的呱呱坠地,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或哭或校的孩子!她看见嫂子平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了呼吸!她想上前去拉嫂子起来,却看到面无表情的医生,将那预示着不详的白色布单蒙在了展眉依旧完美的容颜上。在睡梦中,东儿大声哭叫,她上去拉医生的手,医生猛然转身,却是一脸如僵尸表情的楚梓!楚梓与她擦肩而过,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楚梓!”女孩哭着从睡梦中醒来,房间的灯突然被打开,徐展眉快步走进来,慢慢安抚着小姑激动的神情。那一刻,从展眉躲闪不定的眼神,东儿笃定:嫂子听见了自己的梦话!
大概是因为做了这个噩梦,一个上午,林东韵的精神都不是很好。匆匆结束了约会,她赶回家的时候,嫂子还没有回来。
正打算打电话叫外卖,拿出手机的时候,优雅的铃声突然响起,这是特地为某个人设定好的铃声。原本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女孩每每都是会心一笑,可是今天她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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