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去行吗,要是遇见了坏人可就后悔莫及了。”
“没事儿!我一个都退了休的中老女人哪有什么坏人惦记;再说,你以为那坏人都像你似的不动脑子,惦记也得惦记大街上那些有钱的富婆啊,从我身上能弄去什么,这一屁股的债都还没还清呢。”
“祝你顺利。”我不等她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我想只有让她亲身经历一下这装修的艰难,这个印堂发亮额头发烫的中老女人才会乖乖地主动撤出来,再也不会去揽这费心费力且讨不着好的活儿了。她这就是刚一退休回家闲来无事被从天而降的幸福砸得失去了头脑,上了一辈子的班、挤了一辈子的公交车突然没了生活的主基调就傻眼了不会玩了,也该让她碰碰壁,知道这个社会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乱搞乱来的。
她还居然有心调侃人家富婆,实在是没搞清状况。妈妈啊妈妈,亲爱的妈妈,你以为这富婆就是那么好做的吗,人家背后付出了多大的艰辛忍受了多少常人无法体会的困苦才一步一步熬到今日这个位子上,可不是一句简单的“富婆”就可一概而过的。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咱们不能只看到人家光鲜锃亮地出没于人前人后,却忽视了人家身上背负的巨大压力。
人家容易吗,人家不容易啊,同志们。她们每天都要将自己打扮成社会上统一标准的富婆形象,花钱如流水一般,享福如遭罪一样;不管心底还存留不存留一丝的纯洁萌芽,都要统统被扣上“婆”的大帽子,这一“婆”了就只能破罐子破摔,没白天没黑夜地穿梭于各大精品店,买了名表买时装,连个人兴趣都被无形中剥夺了;拎着三万八一只的新款名包走在街上却发现连穿着马甲骑着自行车挨家挨户送报纸的农村姐妹身上斜挎的都是画满了字母的世界名牌;若不是平时一周八天都去高档养生会所进行按摩保健,光着身子被抹得满身黄油,这阵子早就得110、114、119循环着呼叫了……
“简直气死我了!”母亲恨不得立马摔了筷子方解白天之恨。我一回家就发现她的情绪不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被耍弄被轻视的味道。
“我在房子里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啊!那个三十郎当岁的设计师才来,好家伙,他一进门差点儿没把我熏死,这满身的酒味儿啊;他的眼睛都看不直东西了,走路还晃;我真怕他没憋住吐咱家房子一地!”
母亲很少发这么大的火气,看她气得粉扑扑的脸颊我知道她是真的有些动肝火了??就这个承受能力还争着抛头露面,大包大揽的真以为自己能鼓捣出什么道道了!人家设计师就算不吐,我都替他吐。
“唉呀,这都算什么事啊,就把你气成那样。”由于晚上父亲有酒局又不在家,所以变成了我和她的单独较量,我得听她叨叨白天遇到的种种不悦,心甘情愿地当她的“撒气筒”。这个也难怪,母亲一辈子都待在办公室里,工作也很单调格式化,基本不怎么出社会与人打交道,所以某些在我眼中早已见怪不怪的现象在她这个温室中的花朵看来无法接受和理喻。
“你说得轻巧!你说我一个快六十岁的人了,等他这么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一等就是半个小时,连个致歉的电话都没有!好,等也就等了,进了门说句不好意思什么的就完了;谁曾想居然等来这么一位晕晕糊糊的大爷,连眼都快睁不开了,还好意思跑来装模作样地挨屋乱转装什么设计师,他那样的能设计个……”
“屁!!”母亲终究没好意思把话说完,我帮她兴高采烈地如同打了吗啡似的补充上这个最解气的字眼。这个字有时候真是好东西,必须咬准强有力的四声,由丹田合全身之力发出才能达到愉悦的境地。
“看了后他怎么说的?”
“后来就去他们公司了。他不是我打电话的那个总公司里的人,是离房子不远的分部的设计师,去了之后我才知道他姓鲁。”
“鲁班的鲁?”
“对啊。”
“这不正好嘛,光冲他的姓都得交给他干,合适。”
“别提了。坐下之后,他就拿出几张那种电脑打印的效果图,跟我比划了比划,什么简约的豪华的日式的欧美的,反正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
“咱不是定了照简约的装嘛。”
“我跟他说了我们没有那么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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