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复生,碎了的青花瓷却可以再重新买,或许还能买到更好的。根据张慧琼教的鉴赏经验,梁洛当即便签下一张260万的支票给她做赔偿,就赶去南围何汶希的家。
梁洛让陈叔把车停在离何汶希家100米远的地方,自己下车走。到了屋门口,大门两侧字迹犹新的白纸孝联,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家里刚办完丧事。
门上没有装门铃,梁洛便反手叩了几下门,没人答应,她又加重了力道再敲几下,还等了会,依旧没人。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给何汶希打电话,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
何汶希久没见过阳光的脸从昏暗的屋内显了出来,两颊深陷,面上惨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原来明亮又活力的眼睛此时空洞得像干涸几十年的湖,一点生气也没有。就连平时她最仔细的头发,此时也像秋天的枯草,杂乱无章地散着,黯淡无光。
何汶希的眸子在看到梁洛时有一瞬闪亮,但很快又归于平静,“你怎么来了?”一说话,她干裂的嘴唇便渗出几道鲜艳的血线,这张脸上唯一的艳色,把她毫无生气的脸点缀得更加诡异。
梁洛从看到何汶希的样子呛鼻的酸音便直往脑门上冲,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等何汶希再一开口,她的愧疚便止不住倾泻而出:“汶希,对不起。”
她颤着唇说完这句话,就再也忍不住地扒到何汶希身上,哭起来。
何汶希已经好多天没正常用过三餐,又加上沉浸在悲哀中长时间地不活动,身体虚弱得很,梁洛扑到她身上时,她差点就腿一软后倒下去。为了不让梁洛也跟着她一起倒下去,她揽着梁洛一起靠到了门板上,后腰正好抵到门锁把手,她痛苦得嘴角直抽搐,却硬没发出一声。
“汶希,都是我不好,没能按约定去看你妈妈,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我自己却在享受。汶希,你骂我吧,打我吧,汶希,你别不说话,你嘴唇都咬出血了,汶希,汶希?”
梁洛摇着何汶希的肩膀,希望她能把深入唇肉里的牙齿松开,何汶希与母亲的感情很深,何妈的突然逝去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这个时候梁洛却在快乐地享受新婚,想想,梁洛就后悔得要撞墙。
何汶希终于松开了唇,只是说的话又硬又冷:“我妈的死又不是你造成的,你哭什么。”
梁洛敏感地发觉得何汶希话里的敌意,她含泪地望着何汶希:“汶希?”
何汶希最怕的就是梁洛这样的表情,每次看到她这样,何汶希就心绞痛得不行,只想把她揽进怀里好好安慰。原来她就是这么做的,可是现在?她的手指颤动了许久,还是什么也没干地垂着。
“你要实在觉得不心安就去我妈墓上磕两个头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周四下午14:30
、第24章
市市区外二十公里,善宝园公墓。
园里绿化很好,到处是绿葱葱的树木,路边还栽着应季的鲜花,黄红紫蓝的,很有生气,林中有鸟鸣,松树上偶尔能看到调皮的小松鼠,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供人休息的长椅,微风温柔地拂过每个来人的面庞,没有城市的喧嚣,青新的空气扑鼻而来。忽略掉那些整齐排列的花岗岩墓碑,这里与普通的公园没什么区别。
草地上刚浇过水,晶莹的水珠还未及落及,闪闪地挂在叶子上,偷偷看着墓前一站一跪的两名黑衣女子。
墓的正中放着把怒放的白菊,梁洛则恭敬地跪在墓前,响亮地磕了三个头,也未起身,就那样跪着,对着冰冷石墓上的何母照片诉说自己的愧疚。何汶希则面无表情地盯着母亲带着微笑的照片,眼里闪动着比花岗岩还冰冷的光芒。
中午没有吃饭,又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跪了半天,梁洛站起来时,一阵头晕眼花,差点就摔倒,是何汶希及时扶住了她。
“都忘了你有低血糖了,走,我请你吃午餐。”
梁洛眼睛闪闪:“去我们原来常去的良记粉店?”
何汶希抿抿唇,轻轻答应了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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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午餐时间,良记粉店已经不用长龙排队,但人还是很多没有空余的座位,老板认出梁洛跟何汶希是常客,又许久才来,便热情地把自己休息用的小房间让给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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