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走了没多久,新学期开始。当她背着书包孤伶伶地走到车前,车门拉开,她回头想要说声“谢谢哥哥”时,却赫然发现,保镖那张惶恐的脸孔让她有想哭的冲动。
放学的时候,当她带着期待步出教室,看到伫在门外高大的身影,她真想冲着保镖大吼:你滚开,我只要哥哥!
……
哥哥离开的初期,一开始,她在日历上画着圈圈,数着日子,等着哥哥打电话或者发邮件回来。
可是,月历翻了一页又页,她始终没有等到哥哥的电话或是邮件。后来某天,宁之允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因为军校的通讯太落后,所以,哥哥根本没办法打电话或是发邮件?
于是,她跑到宁家大门口那个大大的信箱,翻出一大堆的垃圾信件,坐在那一大堆的垃圾信件中,一封封地看,一封封地拆……拆到最后,身边的信封信纸扔了一地,而坐在中间的宁之允,却是眼泪涟涟……
值班的保安,只以为小姐疯了,却没有人敢阻止她的疯狂的行为。当这种像疯子一样的行为进行了次之后,这个大信箱,对宁之允也彻底失去了吸引力,甚至,连看一眼也觉得碜眼。
而保安,却在每次见她经过那个大信箱,脑门就呯呯直跳,深怕小姐又发疯。
……
从前,她的世界,除了爸爸,仿似只有哥哥一个男人。但没有了哥哥在身边的日子,宁之允开始收到大把大把的情书,开始遇到无数的无聊搭讪。
这些情书,写的人,有腼腆的比她小的幼(和谐)齿男生,也有稳重的比她年长的学长。而那一个个搭讪者,或英俊或阳光各具特色。她的世界,仿似一下子开阔了,但谁又知道,她不要这些肉麻的情书,也不要这些天天绕着她转的或幼(和谐)齿或年长的男生。
她只想要那个话不多,像影子一样时时跟着她的哥哥。
只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宁之允开始察觉,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被哥哥捧在手心护在心头的宝贝妹妹,自己,只是他临行时连回头看一眼也不愿意的,被他宁希唯彻底抛弃了的妹妹!
于是,宁之允锁着的抽屉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飞镖盘,飞镖盘的中央的圆心,赫然正是宁希唯那张英俊的脸孔。
脸孔周围,早就千疮百孔,唯独,这圆心中央的脸孔,却完好无缺没有任何飞镖插过的痕迹。
妈妈说,哥哥在军校获得特颁少尉军衔,宁之允埋头吃着饭,只觉得,那个少尉和自己无关。虽然,她不时脑门发热地往那少尉的邮箱里发一堆的照片。
爸爸说,哥哥在基地获首长颁少将军衔,宁之允埋头看着报纸,只认为,那个少将军官只是恰好是个姓宁名希唯的家伙。虽然,她依旧不停地往那个恰好叫宁希唯的无情家伙邮箱里灌些疯疯癫癫的胡扯。
从十四岁那年起,她以为,她是恨他的!就算他在后来的两三年,开始断断续续地回复她的邮件。但回复的字数,绝不会超过十个字。
这种看似无可奈何的回复,并不比没有回复好多少。因此,她是真的恨他!
但在她将要毕业的时候,她也想不通自己是发了什么疯,居然发了个邮件给他,告诉他“哥哥,这个周六是我毕业的日子,你可以回来一趟吗?我很想你!”
这些年,她说“想他!”,说了无数次,虽然只是通过邮件,但那也代表了她的真实心情。但这种心情,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回应。
因此,这一次,她也不抱任何希望,只以为,自己的心情,会像曾经无数次那样会再一次被他彻底无视掉。
所以,当她看到陌生的电话号码,机械化地对着电话说:“喂,你好!我是宁之允!”,却听到那把陌生中带着一丝熟悉痕迹的低沉嗓音说:“允儿,是我!”时,她只以为自己在作梦!
“哥哥?!真的是你吗?哥哥!”她的心脏不争气地“扑通扑通”地乱跳着,声音明显地提高了八度惶恐地确认着。
“嗯,没错,是我!”当她听到他带点笑意的回答,她那颗残缺了八年的心,似是在那一刹那,被这把嗓音一下子就给缝补得完完整整。
“哥哥,我好想你!”当她将这句在脑内盘绕了八年,却一直没有机会说出的话,对着电话,对着那个真实存在的哥哥说了出来,大串大串的泪珠“滴答滴答”滴在话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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