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美好趁那对聒噪的父子一个不注意,就从后面开车撞过去,因为碰碰车是儿童型的,所以冲力并不大,但两人还是吓了一跳,惯性向前倾身,再回头看,甄美好已经载着甘愿逃之夭夭了,只剩下一串庆贺的大笑声。
甘信哪里肯服气,和儿子并肩战斗去堵那俩人,砰砰砰——直到铃声响了,战况才告一段落。
四人几乎把游乐园里的适合四岁小孩玩的都玩了一遍,也没听他俩喊累,尤其是甘意,从电动小火车上欢快地蹦下来,就喊着要吃冰激凌,还想骑在爸爸肩膀上吃。
甘信应下,跑去冰激凌机前给俩小孩一人买了一只……
甄美好远远望着他的背影,仿佛能看到时光倒退的脚步……彼时,他青葱叛逆,一头短而黑圆寸,人见生畏,她天真无忧,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仍然活的美滋美味;他们性格原本天壤之别,却因为从小玩到大,可以无所顾忌分享喜怒;他的肩背也许不抵现在有力宽厚,她也不似这般脆弱无奈、患得患失……而身边这两个小家伙也渐渐隐去,泛黄的曾经历历在目——
她任性地故意喊累,磨他去买冰激凌,他也是这样顶着仲夏毒烈的阳光排在队伍最末端等待,然而当她津津有味吃完,甚至把他的那份也顺便消灭掉的时候,她却大庭广众地在游乐园的长椅里打滚说肚子痛。
甘信被吓得够呛,准备背她去医院,甄美好哭得惊天动地,可她刚一爬上他的背,他的手刚一托住她的腿根,不小心,甘信摸到了一丝黏黏的东西。
伸手一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放在鼻端嗅了嗅,甘信脸色一僵。
竟然是血血血!还是经血!经血!经血!
不出甘信所料,甄美好一转身,他便在她裤子后面发现了一块圆圆的痕迹。
甄美好从厕所出来,羞得无地自容,一手里拎着装着卫生巾的黑塑料袋,一手挠头。
甘信要训她,见她脸色惨白,猫着腰,大概肚子还在疼,心生不忍,便点她的脑壳问:“你不知道你每个月几号来那个么?不知道来的时候不能吃冰激凌吗?你妈就没教过你?要不是你会淌血,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女孩?!”
甄美好脸涨红,肚子里一堆反驳的话准备随时发射,却咬紧唇不说话,零上三十度温度里,她却觉得冷得发抖,小腹也抽痛得直流汗。
是,她和美丽只有一个检察官爸爸,没有妈妈,就连她14岁第一次来月经,也是她和美丽两个怯糯糯地去超市自己去买卫生巾。
没有人告诉她们月经时候不能喝凉水、吃冰激凌,没有人在快到日子的时候叮嘱她们携带护垫……甄美好后来想,大抵因为她生命里一直缺少母亲这个角色,所以更没有告诉她——为了自己和他人的人身安全,就算对方是你最深爱的男人,做+爱也应该采取避孕措施……
甘信在她面前向来死要面子,就算意识到知道自己无意中伤了她,也不亲口道歉,只默默陪她回家,然后想尽办法缓解她的痛经症状。
那是甄美好唯一一次在刚上高中的时候就逃学的经历,因为再过几天甘信就要离开家上大学去了,而她难熬的高中生活才刚刚开始,她的思念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开始泛滥,她下狠了心,才跟班主任老师说谎自己肚子痛,请了半天假跟甘信去游乐场玩,算做告别,这下可好,不仅弄假成真,人也丢大发了……
甄美好兀自发笑,引来两个小家伙不约而同一起好奇地歪头:“妈妈,你笑什么呢?”
她刚要回答“没什么”,眼前一黑,视线被一片带着熟悉味道的阴影遮去,嗅觉的记忆长度太可怕,这么多年,他从前的清新体味似已被浓重的烟草味浑浊,但靠近了些,仍是清晰可辨。
甘愿甘意拍手欢呼:“冰激凌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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