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听到阳州的消息,一时心神不稳,叫它钻了空子。福祸相依,他倒是从中找出了头绪。
一番折腾,他也睡不下去了。
他拉开门,外头天已经开始放亮。夜里又下了一场雪,起得早的下人们正拿着扫帚挨院清扫。
室外的凉风一吹,他彻底清醒了。
他挠了挠头发,往旁边的长廊走过去。萧途坐在廊边,无所事事地看着下人扫雪。
他一晚上没睡,想了一百零八种死法。
唐欢的。
林歧在他旁边坐下,问:“睡不着?”
萧途瞥了他一眼,他的目光看上去有点疲惫。不过很正常,头天经历了好几次魇动,不疲惫才比较奇怪。
林歧犹豫了一下,问道:“魇动是怎样的?”
萧途:“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本来就不爱和人谈他这个病,以前也就只有他师父和天行君晓得,而且他师父把他带上天衍峰后,这病也没怎么发作过,渐渐地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了。
只有他自己晓得,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后来下了山,他都靠封闭五感来压制体内狂乱的真气,每天活得比那些主张清修的修士还要清心寡欲。
苏仪也仅仅是知道个皮毛。
萧途觉得该治不好还是治不好,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差别,只会搞得大家都跟着不痛快。
他之前还盼着一个天衍君能治好他,现下得知是“魇”,他连奢望都不敢了。
他都已经给自己设计好了归宿。
等他控制不住的那天,他可能会去南疆。南疆有个大魔王,挺厉害的,又跟他没什么关系,说不定能杀了他这个大魔头。
可是在那之前,他必须得回答眼前的问题。
林歧一直等着答案。
萧途目不转睛地看着下人扫雪,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他在万千魇动中挑挑捡捡,最后挑了个中规中矩的说:“也没什么,就是不太好睡觉。”
恶魇噬神。
人睡着之后,神识是最脆弱的时候,最是方便它们趁虚而入。意志若是不够坚定,很容易睡一觉起来就改天换地了。
当然,起不来也是有可能的。
林歧脸色有点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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