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车是怎么走的,安冉晕乎乎的看着外面行人匆匆,脑子里却飞速的在琢磨待会应该如何措辞。很快,车便到了一个别墅面前停下,四周如同田园般翠绿,红花绿草,美丽的让安冉感到恍惚。
林弈辰走在前面,步伐稳健,依然如同往日那般沉稳干脆。他敲了敲门,马上就有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女人打开门,看到他们笑如菊花。林弈辰并不说话,只是微笑着做了个几个奇怪的手势,那女人便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赶紧让他们进去。
女人对他们的到来毕恭毕敬。安冉据林弈辰的手势表达,已经知道了她原来是个聋哑人,刚要比划一些动作表示致意,林弈辰却挥了挥手,那人立即识眼力的下去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安冉这才发现,这个房间,竟是大的出奇的。明明是装修华丽,却大的只让她觉得荒凉与苍芜。林弈辰坐在她对面的沙发里,眉睫微垂的翻着刚拿到的杂志,仿佛对面的她,只是个不切合实际的影子。
安冉看着他这副样子,刚才饱满的勇气,突然间竟消失的无影无踪。正在她觉得不知如何进行下去的时候,林弈辰突然悠悠开口,声音沉静的让她无所适从,“要说什么”
安冉愣了一下,想自己到这儿来无非是要说明自己的立场,便将这几天思考百遍的话说了出来,“有些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我是说了谎。那次骗你说我妈妈生病,其实是与杜子皓去了云台山。杜子皓和我去云台同游。我想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分手的话说出口。我总是负了杜子皓,不能对他太无情。”
“如果我直言直语和你说,怕又会出现上次机场那样的情况。如果闹得大家不欢,还不如就这样隐瞒下去。我不是有意说谎地。”安冉再一次申明,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林弈辰的脸,他却依然面无表情,目光沉静的盯着手里的杂志。冷漠的让她只觉得害怕,安冉咽了口唾沫。“不管你信与不信,这都是我心里话。”
最后那句,简直是有些无奈了。
过了良久,林弈辰才抬起头,目光灼灼,“安冉,你觉得,如果量化的话,你刚才那些话的可信度有多高”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安冉紧紧咬着嘴唇。“什么意思”
“在你与杜先生休假地时候,雅高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而执行此事地,正是你那个男朋友杜先生。安冉,你让我如何考量你与杜先生的关系,又如何定咱们之间的作为”他的语气轻扬,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安冉冷到骨髓里。
“而后你又隐瞒我,我一心一意待你。甚至拿了卡让你去看望你重病的母亲,可是你呢携杜先生云台仙游,我在这儿因为你的好男朋友如坐针毡,而你却逍遥快活,安冉,你……”
话说到这份上,安冉的心却出奇的冷静下来,她想过他的误会可能很难去除,可是终没想到,他竟然将她地谎言与雅高的失利联系在一起。并且看似合理的推断出了那个让她伤神绝望的答案,“你竟然这样想我”
他不做声,只是专注的看着她。仿佛是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端倪来。
“怪不得。”安冉冷笑。“我一直觉得雅高所有人都不理解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认为我好就行。可是。你也做出了这样的推测,是啊,我罪大恶极,罪不可赦,你是不是还觉得,彩信的事情也是我说出去地呢本来也就只有我知道,按照这样分析,这样的巧合倒是有些惊人了。”
她亲自给自己扣上了脏帽子,原本指望他可以为自己说出一句辩白的话,可是他没有,仍然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神不再是凄迷的,却涌满了被人背叛的伤感与绝望。这样的沉默,很清晰的在她脑海里勾勒出了一个答案----他们之间,完了她觉得自己再在这儿多呆无异于自取其辱,便抬腿向门外走去。那个聋哑人看到她出门,先是怔愣一下,随即殷勤的笑着为她打开房间门。就在推门的一瞬间,身后突然有一只长臂伸展开来,林弈辰一声不响地和她走出房间。
那一刻的他,虽然不看自己,但依然是温柔和善解人意的。数日来的压抑与冰漠伴随着刚才地体贴柔暖,仿佛一下子遭受了冰与火地撞击,安冉几乎是机械的随他走到车里,心里如同散了场浓雾,凉凉地迷茫。
她坐上车,安静的看着窗外,两人无言,难捱的沉默。她想起林弈辰前几日关于副驾驶座与后座安全系数的讨论,竟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不由自主的自嘲的掀起唇角,那样无奈的苦笑,恰好被林弈辰看到眼里。
在那一瞬间,他几乎再一次被她所打动,可是恍然间,便想起那日隋助理的表情,那是暧昧却又别有深意的,仿佛安冉他们在机场做出了如何的情深似海的动作。其实,他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也许安冉是无辜的,也许是他妄断了她们的关系,可是他们携手出游总是事实。而且,将事情联合起来考虑,所有不能琢磨清楚的事情,在一瞬间全都打通了思路。很多险的不可能,全部变成了科学合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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