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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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上面我的经历说明,我同村上几乎没有任何“形似”之处,好在还有几分“神形”,即我们都性喜孤独,宁愿一个人蜷缩在书斋里鼓鼓捣捣,而懒得去外面吹吹打打风风光光。文字上我也喜欢来一点儿幽默——尽管相当蹩脚——喜欢抒情,注重语言的品位。至于对他作品的整体评价,概括起来就是:村上以难以复制的极具个性的文体出色地传达出了高度信息化和程序化的都市中的人的虚无性、疏离性以及命运的不确定性。

        在翻译了村上春树的诸多作品之后,您受他的文字风格影响也不小吧?再翻译别人的作品是否有些不太习惯?

        是不太习惯,但可以习惯。正如从青岛去新疆,一般说来总还是能够适应的。我也译了夏目漱石和芥川龙之介,细心的读者可以看出是我译的,但绝不至于把这两人同村上混淆起来,总还是各具面目的。是的,不能否认来自村上的影响,相伴走了一二十年,文笔完全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但终究是两个国籍不同的成年男人,程度十分有限。

        谈谈您与村上春树的第一次见面吧,您对他的印象如何?

        这点我谈了不止一次了。这里只强调一点,那就是他这个人本身是不需要翻译的——没有多余的客套和掩饰,不设防线,他的外表应该就是他的内心、他的本来面目。总的来说多少带有他作品中的男主人公的味道,内向,不太主动发问,但回答问话时则侃侃而谈,有条理,有要点,有深度。眼睛不看人,只看他所回答的问题。总之,人显得蛮地道。对了,地道,这也是我翻译他的作品时常用的字眼。

        您认为,村上春树的作品为何在我国如此畅销?在其他国家怎样?

        上面已涉及了。简而言之,两点。一是契合了我国经济起飞时期的青年人、尤其都市青年人的心理、感觉和感受,提供了更为多彩的、广阔的精神空间;二是文笔好,简洁、洗练、优雅、幽默,文字本身能给人以审美愉悦或阅读快感。至于在其他国家和地区何以有魅力,很难概括出共同点。有的认为在于其作品的“自我镜像化”,有的认为在于“无国籍的普遍性”,有的认为在于“统一的文字韵律”,有的国家甚至围绕是文学快餐还是“高度情欲化的小说”展开争论。香港岭南大学教授梁秉钧最近则强调村上并非单纯全球化的作家,因为他没有忘记“亚洲的视点”,始终“脚踩对中日战争的持续记忆”。

        中国为何没有村上春树(2)

        为什么在我国,受到追捧的是《挪威的森林》和《海边的卡夫卡》,而不是您所推崇的《奇鸟行状录》、《天黑以后》?

        毕竟前两本写的是青少年的故事,讲爱情和成长,但又不局限于爱情和成长,视野远为开阔,主题远为深刻,比较适合当下年轻人的口味。尤其《挪》,容易读,好看。而《奇鸟行状录》终究长了些,50万字。不过《天黑以后》也还是卖得不错的,半年多时间里印了6次达13万册。

        同样是写都市的孤独,为何我国没有自己的“村上春树”?

        因为写得不到位。不错,我国是有不少都市题材的作品,但多数似乎侧重于对现实的揭露和批判,尖刻有余,温情不足,粗疏有余,细腻不足,浮华有余,深度不足,没能像村上作品那样给人深层次的心理抚慰和心灵救赎。究其原因,除了作家个人方面的,客观上还在于我们的城市化水平还没达到日本那样的阶段,还不够成熟,当然也就不能要求我们作家笔下的都市孤独非成熟不可。但我相信,我国迟早会有自己的“村上春树”,会有比村上春树更好的都市文学作家。

        在您的博客上,您征集大家的意见,看可以把韩寒的哪本书介绍到日本,您本人希望把怎样的作品介绍出去,标准是什么?翻译过我国的作品出去吗,您比较喜欢谁的?

        关于标准,我在博客上说了三点:

        (1)文学性相对更强些的;

        (2)价值观更有普世性的,比如作品表现的人性更有深层次共同性的;

        (3)“中国特色”相对淡的。

        中国当代作家,我比较喜欢的是史铁生的散文,张贤亮的《绿化树》也给过我感动。但都未必适合介绍给日本人。其实把中文译成日文,毕竟非我所长,我要翻译也得和日本那边的朋友合作才行。

        您第一次翻译村上春树的作品是什么时候,在怎样的情景下,是因为喜欢他的作品还是事出偶然?为何一发不可收拾?

        《挪威的森林》是我翻译的第一部村上作品,是1989年的事了。当时我正在做关于中日古诗比较研究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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