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樱花园了,几千亩的樱树,小林,陪好你的钢伴啊。
小林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她嘴里嚼着口香糖,笑的很含蓄。
面包车进入了大阪市区,车子突然多了起来,速度也显然慢了许多。大阪是日本第二大城市,是日本许多世界闻名的大企业的所在地。其繁华程度不亚于东京,这一点柳北桐早有所闻。他是一个崇尚古典、崇尚自然的人,对大都市的繁华并没有多少向往,但大阪的清洁和环保仍然使他惊讶。他身边的窗子一直是打开的,吹在脸上的风湿润而清新。比那些摩天大楼更高的是蓝天白云,蓝的眩目、白的耀眼。路边的人行道象被水冲过一样的洁净,他马上想起了他的家乡,想起了那弥漫着沙尘和煤灰的天空和那些坎坷不平、垃圾遍地的小巷。人和人、环境与环境,为什么差别这么大的呢?
“柳先生,你往这边看。”李娜拉了柳北桐一下。
他们正路过一个很气派的剧院,有着宽大的门廊、大理石的台阶。门廊上面悬挂着一副很大的广告画,林如玉身着绿色长裙、手持二胡,赫然于画中。上面的字和汉语比较接近,柳北桐大体可以认识:东方玉女、中国乐神——林如玉二胡独奏音乐会。
那个玉字是个日本字母,柳北桐问李娜那个字念什么,李娜说是玉啊,白玉、宝玉的玉,林如玉是玉女啊。柳先生你知道什么是玉女吗。
柳北桐的眼睛和林如玉对视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进江南草未凋。”柳北桐想起了瘦西湖,吟起了那首杜牧的诗。
林如玉立即和道:“二十四桥月明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李娜睁大眼睛听着,还有些不太明白。
柳北桐的记忆全打开了,他一本正经地往下吟诵:“二十四桥月明处,玉人何处教二胡。”
柳北桐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林如玉,一个停顿,两人同时抢着喊了出来:“玉人风亭教二胡。”
柳北桐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了。
下午,林如玉到剧场与乐队合练。柳北桐没有过去。
自从踏上日本的土地,他在感慨的同时,一只旋律总是梦幻般的在他耳畔萦绕,他一直想扑捉到它,但它总是稍瞬即逝。下午下汽车的时候,那旋律突然突然在他的脑海里明朗起来,柳北桐立即掏出笔来记,林如玉马上看出了端倪。她和李娜耳语了几句,李娜很快把他带到他们下榻的宾馆。这是一所私立音乐学院所属的酒店,酒店里面就有不少隔音效果非常好的琴房,李娜把他送进一间以后,就退了出去。
在柳北桐艺术创作的生涯中,他很少有这种状态。他几乎象沙漠吸水一样的扑向那架雅马哈钢琴。那支旋律如同一个婴儿,先是羞涩地把头了露出来,渐渐的,胳膊、身体、大腿都出来了,最后,一声啼叫,离开了母体。
然后的工作就是把脐带剪断,洗去它身上的血污。它终于变的干净了、清晰了,后来他睁开了眼睛,啊!笑了,这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孩子啊!
《二月的声音》,这是林如玉那天在电话里随便给他将要创作的二胡曲起的名字,他在创作声乐套曲的时候,已经在想这件事。那次在骆马湖临走的前夜,他一个人在湖边散步,就立下创作的誓言:他要象贝多芬那样把自己的痛苦变成快乐,他要写一首美丽的曲子,献给林如玉、献给一切关心他的人们。包括骆马湖边上这一对生死相依的老人。
从那天开始,他一直在捕捉着那只充满着希望、能够赶走寂寞、赶走忧郁、照亮心扉的旋律,但一直不能把内心的感觉变成声音,那支旋律始终无影无踪。他甚至在想,也许他永远找不到那片神奇的境地了,也许那支明朗的旋律需要更年轻的情感养分,是不是自己老了,他已经41岁了,抑郁是不是将在他心中长住,激情是不是已在悄悄隐去,他是不是从此要走向低落?
可这神秘的感觉说来就来了,猝不敌防。不是在中州,不是在骆马湖,也不是在上海,它竟然出现在日本大阪的大街上,出现在他最放松、最没想到它的时候,太不可思议了。
“你这次跑不掉了!”望着自己在五线谱本上画满了的凌乱的乐谱,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林如玉从剧院回来时已经是晚上7点了,那时他的《二月的声音》的轮廓已经基本完成。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喜悦,没有告诉她。
他们把行李拿到房间后,李娜说我们在哪里吃饭,林如玉说她刚刚谢绝了演出公司的宴请,明天要演出,我们三个随便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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